梅崔岩冲她伸出一只手来,黎安不明所以地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忽然感到眼前一阵晕眩。
待眼前景象重新清晰时,黎安发现自己已经仰倒在榻上,身上压着满眼浓重欲色的梅崔岩,从他的口鼻中呼出来的酒气喷洒在她的脸上。
一股难言的恐慌瞬间席卷了黎安的全身,让她下意识地去推身上压着的人。
可这一次,梅崔岩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见好就收地收回占她便宜的手。
笑话,之前是他以为黎安的目的是为了勾搭自己,做自己的女人。
瞧她年轻貌美,身上又有股子勾人的劲儿,新鲜感上头,愿意纵着她这点子矜持,把最美好的时刻留在他们名正言顺的那一日。
可黎安居然不识好歹,那情况可就不同了。
他又不是九天之上的神仙,专门救苦救难的菩萨,怎么可能做吃不到肉的买卖?
梅崔岩不仅没有从黎安的身上退下去,反而一双大手越发得寸进尺的在她身上摸索着,拉扯着。
黎安一下子就被吓傻了,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脑子也渐渐混沌。
当梅崔岩粗糙的指腹探入小衣,黎安在巨大而陌生的恐慌中忘记了反抗,眼泪倒是先一步从面颊滑落。
“安儿,你怎的约了本公子在此处见面——”
梅崔岩原本极好的兴致被人打断,粗黑的眉毛皱起,不悦地从黎安肩窝间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只见孙如鹏笑盈盈地推门进来,口中还含着打趣之语:
“胆子肥了,竟敢约本公子饮酒,待会儿我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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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清屋内情形之后,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手中原本懒洋洋把玩的折扇僵在指尖,眼神都有一瞬间的呆滞。
反应过来之后,孙如鹏连忙转过身,去堵身后跟着他准备进来的兄弟。
可惜已经迟了。
他身后跟着的七八个人已经小半个身子都迈了进来,甚至有眼尖的看清了屋内的情形,认出了梅崔岩:
“这......这不是梅大人嘛!”
“哎?他身下的女人,不是前段时间跟在如鹏兄你身后跟得紧的那姑娘吗?”
甚至还有人认出了黎安。
这下子,梅崔岩可不仅仅是被人撞破好事的难堪了,还有被黎安欺骗的愤怒。
他猛地坐起身,伸手将黎安从榻上掀了下去:
“贱人!”
黎安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摔倒在地上之后脑子还是混沌的,一双泪眼茫然地看着闯进来的孙如鹏等人。
半晌,她的理智才缓缓回笼,后知后觉到发生了什么,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掩面起身就要往外面闯。
却不想,慌不择路的她一下子就撞入了孙如鹏的怀中。
孙如鹏短暂的愣怔之后,牢牢地抱住了她。
他解下身上的外袍,将衣衫不整的黎安包裹了起来,后掌贴在她不住颤抖的后背上,轻轻地拍打着,安抚着:
“别怕,若是他欺负了你,你尽可以和我说,我替你主持公道!”
如一只小猫一样缩在孙如鹏怀中的黎安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地流着眼泪。
另一边,梅崔岩也听到了孙如鹏的这句话。
他自鼻子里冷哼出一声,不屑地看向孙如鹏和他身后站着的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披衣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那群小子彼此对视一眼,一字排开,笑嘻嘻地拦在了门口:
“梅大人,您这是打算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梅崔岩眉宇间的怒气更甚。
这帮小子......就算是他们的父亲在这里,他梅崔岩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何时轮到这帮小子看他的笑话,和他说这种浑话!
梅崔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只从嘴皮间吐出一个冷冷的:
“滚!”
这帮人原本只是跟在孙如鹏身后来看热闹的,并不是真心想替自家兄弟打抱不平。
可没想到,梅崔岩这样不给面子,眉眼间的鄙夷和轻视几乎要溢出来了。
少年意气,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
就算他们现如今无官无职没有功名在身,可他们还年轻,年轻到认为未来的天下总归是他们说得算的。
因此就算他们的父亲官职没有梅崔岩高,也依旧拦在了他的面前:
“梅大人,你奸污清白女子,还敢叫我们兄弟滚?这天下,可没这样的道理!”
“你胡说什么!”
梅崔岩的脸色阴沉如锅底,目光从这排小子脸上一个个看过去,最终定格在孙如鹏那双黑幽的眸子上。
他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
“你孙家,敢算计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