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好就收,梅崔岩同样举起面前的杯子,意思意思的打湿了唇瓣,便冲江姝静客气地拱手告辞了。
待走出门去,梅崔岩舔了舔唇瓣上残存的酒液,还没咽下去,就险些被呛得咳出来。
一边摇着头往外走,一边暗自在心里嘀咕着:
真是头牛啊!
而江姝静则是坐在屋内,一边把玩着空了的杯子,一边冲着屏风后面喊道:
“人都走了,小申大人还不出来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整张脸红得如煮熟的虾的申玉清,一小步一小步地从屏风后头挪了出来。
江姝静抬眼瞧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屋内也不闷,你也没喝酒,怎么脸红成这个样子?”
申玉清踌躇了半晌,才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勇气问道:
“你......你刚刚没有看到梅崔岩眼里的......的......”
像是难以启齿一般的,他“的”了半天,也没的出个所以然来。
江姝静撇了撇嘴,接口道:
“小申大人是说他眼中的色欲熏心吗?我看到了啊,难道小申大人就没看到我是故意的吗?”
“啊?”
申玉清愣住了,他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江姝静不仅察觉了梅崔岩的不怀好意,还配合了对方?
“不然你以为,我今日为什么谈得这样顺利?”
江姝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这么一个摇摆反复的人,与其花时间花精力和他兜圈子,不如小小的出卖一点色相,省事很多啊!”
“可是,可是......”
理智上,江姝静说得合情合理,可情感上,申玉清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小申大人,梅崔岩有色心是不假,可他的色胆也不大,只是一两杯烈酒就能吓退他。我既然敢这么做,就有能全身而退的把握。”
江姝静唇瓣掀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况且,这不是你们男子的规矩吗?”
一个女子,想要从男子手里讨到好处,出卖一点点色相只是走上桌的门槛。
而当一个女子竖起尖刺,表现出不好惹的样子,就能吓退起码七成的不怀好意。
申玉清当然明白这潜在的规则,可他就是难以接受,尤其当践行这个规则的人出自长公主府,他就更难以接受了。
“小申大人不必为此灰心。”
江姝静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唇边嘲讽的笑敛了敛,声音变得严肃:
“我们不会遵循这样可笑的规矩太久的,待众力可取,待大事落成,这世道自会翻转。”
“嗯。”
申玉清郑重地点了点头,心中的目标和信念也越发的坚定起来。
“之前的事你没有办好,人和把柄我都送到你眼前了。”
没给他多少伤春悲秋的时间,江姝静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冰寒:
“能不能交上这份投名状,就看小申大人你自己的本事了。”
申玉清不由得全身一凛,一下子都精神了。
好吧,这才是符合他印象和想象的江主事。
能屈能伸,但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