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你要吃什么口味的蜜饯?是要吃樱桃李果,还是甘草梅子?”
“樱桃果吧。”
吴芷莹坐在窗边的榻上,用银叉子拣了一颗送入口中,慢慢地嚼着。
冰凉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总算是将那股子几乎要反上来的苦味压了下去。
吴芷莹的目光落在正在收拾蜜饯匣子的禾儿身上,心中暗暗思忖这个小丫头倒不像是听命于张嬷嬷的人。
“姑娘,你是还在想刚刚外面的动静吗?”
见吴芷莹兀自愣着出神,禾儿不由得轻声问道。
吴芷莹抬眸看了她一眼,掩下眼底的若有所思,顺着她的话轻声道:
“是啊,难得听到这样热闹的声音,我都有些恍惚了......”
禾儿瞧着她面色苍白,一双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楚楚可怜,静静地坐在那处真是个哀愁的病美人。
禾儿的心中无端端生出几分怜惜,声音也更轻柔了些:
“奴婢今早出门的时候也听到了动静,问了隔壁的阿婆才知道原来是陛下在下令抄斩了一些犯罪的官员家,好些人家因为受过那些贪官腐吏的欺压,个个都挤着要去前面看他们的报应,所以才这般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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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犯了什么罪?竟然这样大动静?”
禾儿轻声将前些日子发生的静安庵和青楼女子自杀的事情细细说给吴芷莹听,说到末尾处不由得庆幸道:
“幸好有三皇子机缘巧合,救了那些无辜的女子,又查明了真相,还那些被害的姑娘们一个公道!”
吴芷莹点了点头,托着下巴含笑看着禾儿,轻声问道:
“你和我说这些话,不怕张嬷嬷知道了不高兴吗?”
吴芷莹这话问得突然,禾儿的心下意识地“咚”了一下,变得慌乱无措起来。
她没想到看着病弱不理闲事的吴芷莹竟然知道张嬷嬷有意不让她知道外面的事,不过很快她又理解了。
虽则吴芷莹瞧着柔弱,可吴家到底是世家大族,百年底蕴养出来的姑娘怎么会连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呢?
定了定心,禾儿在心中暗暗警告自己万不可以在吴芷莹面前再掉以轻心。
然后,禾儿迎着她明亮的双眸,轻柔而坚定道:
“奴婢是奉命来伺候照顾姑娘的,自然事事都要以姑娘为先。
姑娘身子弱,日日都要喝那苦药汁子,又成天闷在屋子里不出去,奴婢也是担心姑娘闷坏了。
好容易姑娘想听些新鲜事,奴婢也是想给姑娘散散心思。”
这话说得,字字句句都在为吴芷莹着想,倒真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
吴芷莹唇边勾起一个温温柔柔的笑容,轻声细语道:
“我也不过是白问你一句,我虽住着吴家的宅子,受着皇后娘娘的照顾恩惠,但我其实只是个外头来的表姑娘——
我这个人在这里,没什么分量。我怕你一心为着我着想,反倒被旁人为难,我却护不了你。”
听见吴芷莹这样说,禾儿原本提起来的心微微放下了,温声道:
“姑娘真是心善。”
吴芷莹笑了笑,并未再说话。
半阖了眼养神,吴芷莹在心中过着刚刚禾儿说的事,心中暗想:
从今往后,这名声不显的三皇子恐怕要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了。
真如吴芷莹所预料的那样,封王得地的三皇子在京城百官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反倒让皇帝恩准开放女子科考的事变得无人问津起来了。
自从皇帝的旨意颁出来后,荣贵妃收到的命妇夫人问安贺喜的帖子是一波接着一波。
就连三皇子在外面置办的私宅都被人挖了出来,留在那里的管家每日都要接到十几封的拜帖。
好容易三皇子出宫一趟,立刻就被来拜访的人堵在了宅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