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船向西航行前往海参崴,六艘船则继续北上。
七月二十日,抵达苦兀岛南部近海,船队再次分家,三艘船只去往鲸尾,三艘船只继续向北。
七月二十八日,船队抵达极北据点,庙屯。
当听闻杨家春就在永宁时,朱常瀛只在庙屯休整一日便转乘河船进入黑龙江。
八月二日,进驻永宁。
杨家春给了永宁人一个意外,朱常瀛则给了杨家春一个意外。
欢迎仪式过后关起门来说话,杨家春满眼幽怨。
“殿下,北疆无大事,您怎么亲自来了,家里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你怎么这般啰嗦。”
“奴婢直言,您这样做令奴婢无所适从,是奴婢才能不足以令殿下信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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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朱老七只顾着自己爽了却忽略了这一点。
“你别多心,我就是在家不耐烦,出来转转。不只北疆,新大陆若有机会,孤也想去看一看的。怎的,你还敢管我?”
杨家春不禁叹气,“自古至今,从未有如您这样不着家的大王。”
没有就对了,但凡皇帝老子或者朱老大能办正事,朱老七早特酿跑新大陆去抢地盘了。
“赶紧的,当下永宁什么情况,你与我详细说说。”
两人秉烛夜谈,得知项鹏飞已然推进至伯力,朱老七不禁大为欣喜。
进度之快出乎他的预料,他原以为大军会遭遇本地土着激烈反抗的。
“如今,奴婢在永宁,柳敬开在萨尔温监工,项鹏飞在伯力筹建城寨。奴婢粗略算了算,一个骑兵团的兵力完全不足以支撑继续西进。如果继续投入人手,我们的补给又供应不上。”
“奴婢同两人商议过此事,以为伯力设城之后,永宁地区当优先垦殖。哪怕不能完全自给,但起码也要自产五成方才可以继续西进。”
“如果这样,预计几时可以达成?”
杨家春苦笑,“此地可供垦荒时间不足六个月,土着指望不上,移民不足,若要完成这个目标,至少三年。”
“三年?”朱常瀛不满道,“我汉人在此地不足四千人,需要这么多补给么?”
“殿下,粮食物资如果单单我大明人自然消耗没有多少,三船物资就足够了。”
“然而乞列迷人也好,那乃人也罢,他们不认银铜,只认以物易物,而粮食是最为重要的一项。没有粮,以他们的脾性,大抵会去抢。如此,我们的补给线会乱,需要付出更多才能稳住局势。”
“你继续说。”
“三年时间,苦兀岛屯垦区大抵可以做到自给自足,这样北洋商行就可以集中精力支援永宁地区。”
“三年时间,预计可向永宁地区移民四千人,永宁、伯力得以稳固。如此,可以对向西拓殖进行更有力支援,甚至能够补充兵力。”
“项鹏飞正在尝试招募土着从军,但从者寥寥,我们认为这是信任问题,需要时间取得部分土着信赖。”
“奴婢来时,您说要争取黑水土着人心,得其力而治,眼下还做不到。”
“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奴婢正在争取穆克西同达尔巴齐,争取在他们的村屯设立小型商业站点,从而加深同土着人的联系。”
“跟这两个人谈的怎么样了?”
“穆克西那边没有问题,虎尔哈人初来,正是需要盟友的时候。他们选择在伯力北部定居,那里地势空旷,并没有村屯存在。我们会对其进行必要的支援。”
“达尔巴齐则比较麻烦,此人年纪轻轻但野心极大,我看他的意思,是想要通过掌控贸易控制更多达斡尔村屯,从而获得首领般的权力。”
“我们的分歧也就在这里,他要做特许商人,垄断黑水中上游贸易。而我方则是要人去往黑水中上游。”
“这两个人呢?”
“穆克西返回部族去了,达尔巴齐则在萨尔温,正带着他的手下帮忙砍树。”
“砍树,什么情况?”
杨家春忍不住笑。
“这厮本是要去朝贡努尔哈赤的,这不货物被穆克西劫走了么,人又死了几个。经咱们协调,也只落个不赔不赚的境地。他自觉丢人不好回去。所以奴婢就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他帮工咱们给货。”
“这也可以?”
“殿下,巴尔达齐就是个出来闯荡的毛头小子,即便他所言为真,有七个村屯以他为首,就也千多人口而已,也不需要高看于他。”
“这样啊。”朱常瀛琢磨片刻,笑道,“你觉着成立一家皮货贸易商行怎么样?”
闻言,杨家春眼眸一亮,“殿下的意思是拉两人入股?”
朱常瀛点点头。
“这一路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归心呢?夫妻尚且有同床异梦的,要求土着心向我大明,这不现实。给他过多优待就会纵容其索取无度,稍有不能满足则又说终究不是一家人,总之没有满意。”
“我以为,还是利益绑定立竿见影。不妨将在海参崴、苦兀岛、永宁地区从事皮货贸易的商贾组织起来,协商出资比例。王府也出资,不过这份股本其实是为部落头目准备的,谁配合谁就有。”
“简单来说,就是令这些土着首领只拿分红而不参与经营,你觉着谁还会阻止我们进入么?如果这样也不行,那就打,打出一片天来!”
“要钱我给,要人我去想办法。杨家春,别说三年,便是一年孤也等不得!”
搞毛线,我大清一直抢一直抢,最后统治中国了。
努尔哈赤能抢,朱老七自认抢劫的本事也不差,谁不服就干谁。
我就蛮夷了,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