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惜才,不计较细枝末节,猜测永远是猜测,当不得真,上章城这一代有些凋零,不要学石逆运睥睨狂悖的性子,做人做事要堂堂正正。”
垂首听训,如此顺服的人眼睛却不知落在了何处,二堂主察觉到,暗笑自己宽以待己,严以待人。
这是教狼装羊,披皮糊弄人呢。
“闲师盟一众虽是道上名声不好的鄙夫,但登高亦重德,你当思之戒之,勿要走了你师父的老路。”
这人明明就是在暗示,他要报仇,自己还要强行……
早已谙熟二堂主手段的凌厉,自问这段推心置腹之言,他字字都听进去,但不妨碍他实施自己的计划。
目睹百丈原的地线浮浮沉沉,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今日无事,最迟明后日必然爆发,如今只差找上当年的见证者。
思孤月送出去之后,赖三蒙了了一桩心事,白日里赶着门下的所有人挥锤,力求榨干他们最后一丝灵力,夜里大发慈悲将徒弟都放了回去,一个人月下独酌。
“算了算,当年收徒不成,你我十年未见,今日来访,怎么不敢把脸伸过来呢?”
弹指间,刚满的酒杯飞了出去,院门自动打开,赫然有一人立在门槛前。
“赖师父淡泊名利,独守一隅,我却是生就一颗凡夫俗子的心,立于天地间,”他举起酒杯,不过三步就来到了赖三蒙的面前。
“迟了十年,晚辈以这杯酒向您赔罪。”
赖三蒙接过酒杯,转眼,泼了个满脸,自己又“嗬嗬”笑起来,声音传到练功房,已经累到爬不起来的山南以为他又犯毛病,抖抖索索地冲了出去,却被一道灵壁拦住。
“师父,你一个人乐什么呢?”
“无事,”赖三蒙将人一掌推了回去,山南知道这是不让他出去的意思,乖乖地躺了回去。
“你不了解我,所以这杯酒还是要你吃,”他重新变了个杯子给自己倒酒,又把空杯也给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