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个时辰,飘然而立的传福官都在讲福门的几万年历史,堂下能够保持端庄坐姿的人已经不多了,苏四儿算其中一个。
旁边的王衣衣已经从双腿交叉盘坐改为跪坐,杨虎子干脆和钱串子靠在一起,这已经算态度比较好的。
自从前排的某个小孩因为盘腿坐,腿没放好,整个人朝着前面倒了去,不知是磕疼了,还是怎么彻底放弃了,整个人干脆趴着了。
正在讲福门某位福尊自创了一门技法的传福官,对这样有辱斯文的动作却视而不见,依旧滔滔不绝,自顾自说着,底下的小孩子们,尤其是胆子大的,坐不住的,也开始学人趴着听。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真的很舒服,竟成了多数人的选择。还有的稍微收敛了一下,改为站着听,或者直接离了垫子靠着墙听。
但是不管怎么样,传福官不做理会,大家愈发放开了,讲课的声音不受姿势的影响,总会传入耳朵,既如此不如让自己舒服些。
“我这个人很随和,你们想怎么听都行,不必顾忌我。福门历史太长了,我急急叨叨已经推进了一万多年,还剩一半,估计要到下午才能结束!”
“大家配合下,也不是我非要挣这点钱,接了传福堂的任务,我就得按要求办事。”
“鄙人姓汪,今天领着大家一起学习福门历史,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这堂课,你们能记多少记多少,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准福徒的住处差别不大。所以,下午的福门历史考核,虽然关系到你们未来一年的住处分配,但是,住处差别不大,你们千万不要勉强。”
考核与住处分配有关!
大家也不是没见识的小孩子了,一般都能分得清轻重。苏四儿早知这课不简单,一直紧绷心神,暗自记载一些她自认为的重点。
她偷偷瞧了瞧左右,竟然有个小孩带了纸笔,不停地写写画画,记笔记。她们都是白身进的,这个人又是在哪里拿到的纸笔。
可能是她盯着人家的眼神过于灼热,对方抬起头,嘴巴说了两个字“坐垫”。
苏四儿顾不上道谢,赶紧抽出这灰扑扑的坐垫,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才觉得不对。
这平平无奇的坐垫竟还绣了朵盛放的墨莲花,中间的花蕊活灵活现,苏四儿忍不住摸了一把就是非常硌人,她为了不被硌着,直接翻了个面,王衣衣她们同样如此,大家都觉得带花的一面坐着不舒服。
一般垫子就是用来坐的,谁知福门还搞这一套,大家真的没有多余的想法。
苏四儿直接上手扯了下花蕊,那朵莲花居然闭合了,她赶紧又使劲按了两下花苞,仍是没动静。
心里打定主意,想试试拆线头,墨莲花又开了,从中心吐出了纸和笔。苏四儿安慰自己,修行世界,没什么稀奇,都是常规操作,看到人家福门整个纸笔机关就发愣,跟没见过的样子,很容易被鄙视。
一旁的王衣衣和杨虎子没落下一点,她们随之兴致勃勃学了苏四儿,最后也跟着拿到了东西。
这在房间里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躁动,之前苏四儿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她们的动作,跟着学样,不多时,大家手里都拿到了纸和笔。只是有些小孩子拿到了纸和笔反而不见高兴。
“哎呀,你们是我带的三个班里,悟性最差的一个,另外两个一开始就找出了纸和笔。没关系,我这个人就爱帮助人。”
“你们大部分人应该来自世俗,性格老实,我也能理解,毕竟我同样出身世俗。但到了这里,千万要记得长脑子,对大家都好。”
“大家都是老乡,我又是前辈,于情于理,提携你们也是我的责任。你们当中不识字的,我可以帮一帮,包教包会一百福珠,绝对低价。”
“这可是最优惠的价格了,其他师兄们出的价,可都是五百福珠。”
“不用担心没福珠,你们一年之内每月可以领一千福珠,福门为大家发放的月钱,这个月已经过了几天,月钱应该从下月算起。”
“看看你们的福牌,背面是不是有个数字?里面已经存了一千福珠,不计入月钱,这下你们有钱了,想要识字的,就不要犹豫了。师兄虽然不藏私,但也是要吃饭的。”
这传福官竟在课堂上公然推销卖课?苏四儿感叹,福门生活也难啊,看来无论什么地方,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她们在李金花的安排下认了字,也算省下一百福珠。那她是不是可以效仿一下传福官,等课后也去挣点钱。
幸好上面又恢复滔滔不绝状态的汪守业不知道她怎么想分自己的生意,否则鼻子都要气歪了。
汪守业人还不错,讲历史的时候,也会穿插点自己当年的小笑话,虽然是一些糗事,但苏四儿觉得这都是个人的一些生活经验之谈,正是初入福门的她们所急需知道的,不能单纯当了笑话听听。
比如,她们一直没被放饭,是因为世俗之人身上自带厄气,必须连续三个月都要喝一种“清茶”清除掉,否则“醒福”的时候,会被厄气反噬,醒福变成了醒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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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四儿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资质,她心里也隐隐着急,但上面没人提这事,她也不会自己跑过去问。就是有问必答的青川,她也只问最紧要的关于家人的消息,对于这些事情,从来都只字不提。
汪守业说,大家的资质和潜力必须要等“醒福”完成之后,谁先谁后,资质自见分晓,资质最差的人完成不了“醒福”的。
如果醒福一年之后还没有动静,就要向传福堂提出“灌福”的要求,“灌福”相当于二次“醒福”,但申请进行“灌福”有一定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