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颖莹这边确实淡定的很,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以前她曾为了买张合心水的床垫,特意了解了些床垫的发展史,知道弹簧床垫在18世纪后期已经出现在欧洲,30年代辗转传到沪市,只不过这是有钱人才消费得起的奢侈品,普通人没见识的机会,加上时局动荡,传播就更慢了。
不过宁骊婉常年在沪市定居,社会阅历宽泛,肯定知道床垫,陆旭冉真去问也能对得上。
当天晚上,陆旭冉去牛棚送饭时,还真去找宁骊婉了解了。
听说他们弄到了几张床垫,宁骊婉不免有些惊讶,问道:“这床垫可不好整,以前你蔚叔费了老大的劲,好不容易才托人弄了两张,洮原县离沪市也不算近,你们是怎么买到的?”
“我们再没这本事,是老谢弄的。”陆旭冉对张家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咧着嘴笑道:“说是皮皮晚上老哭,吵了我们休息,当是赔礼送我们的。”
谢礼然一家三口子在棱平村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宁骊婉之前去那边吃饭见过人,对谢礼然的印象还不错,赞赏道:“这小谢同志倒是个知情懂礼的,这床垫不便宜,他一下送了三张给你们,可见人是大方的。”
那边的张蔚皱起眉,肃容道:“床垫这么大,进村时难免遭人猜疑。你们小心点,现在哪都不缺眼红的,万一被寻了什么名头举报了,你们可就不得安生了。”
“放心吧,我问过老谢了,他绕了远路,货是从从村尾送进家里的,没让人撞见。”
为了让他们安心,陆旭冉补充道:“老谢的岳父岳母就是被人举报下放去农场劳改的,前车之鉴摆在那,他比我们还谨慎呢。”
听到这话,张蔚便安下了心,笑着道:“那就好。话说回来,这床垫确实是个好东西,以前睡惯了家里的床垫,刚下放到这儿时,我和你婉姨每天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怎么都睡不着,过了好久才适应下来,每天起来都是腰酸背痛的,以前在家里就不会。”
陆旭冉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却也只能安抚他,“放心,等熬过了这段时间,你们迟早会回到沪市的。”
张蔚眸色微暗,怅然叹息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