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金先生的邀请,高渐离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去,因为肯定是宴无好宴。
但更让他难受的是,不去还不行。
尽管田虎已经被他列为不可合作的对象,但农墨终究是盟友,双方即使注定要发生冲突与矛盾,高渐离也不能先不给对方面子,以免落人话柄。
作为墨家的统领,他不得不考虑的更全面一些,即使可能会让自己吃亏。
不过目前他还不是太担心。
田虎纵使对他们见田言的事不满,最多也就是气势咄咄逼人一点,到时候他和大铁锤受受苦,尽量忍气吞声忍耐一下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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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高渐离对田虎的认知有些不够充分。
相比较高渐离这种习惯了从领导阶级的思维角度去考虑问题的人,我虎哥显然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江湖人。
突出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随心所欲。
………………
大泽山外围,白屠的军营之中。
当然,现在这里再用白屠军营来称呼可能有些不合适,毕竟白屠已经被章邯治罪,关进了囚牢中,只待明日正午杀了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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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麾下的士兵并没有为自家上司效死的想法,眼见白屠被影密卫抓起来,马上就很顺从的配合起了对方,献上了囚笼来关押白屠。
不是没有人对章邯直接治罪白屠这件事感到不满,但帝国军法严苛,等级森严,哪怕他们并不熟悉影密卫这支特殊部队,但人家的权限级别确实高。
比他们高,他们就只有服从的份。
不过看守白屠的活儿落到了白屠的旧部身上,他们给自己的老上司提供了相对更轻松的环境——一间宽阔的囚牢,同时没有给他上任何枷锁戒具,影密卫丢来什么样就保持什么样。
这是他们对老大哥最后的温柔了。
不过白屠显然感受不到一点暖意,哪怕太阳正对着他,他也只觉得彻骨的森寒。
好在他心里还有一丝的希望,那一点点救命的稻草让他勉强支撑了下去,没有直接情绪崩溃。
但也正是因为在苦等那一线生机,白屠更觉得自己深受煎熬,恐惧于明日的处死,欣喜于尚存的生机,却又看不见生机到底何时出现,但又必须强撑着心怀希望。
如同一面是炸,一面是煎,两边还架上火在烤一样,可谓是滋味酸爽。
不过白屠的罪并没有白受,他背后那个从来不讲情面的组织,这一次还真的给他准备了一条生路……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一只漆黑的蜘蛛从白屠囚笼上方的横杆上爬过,白屠的手中突然感觉多了什么东西,轻飘飘的好像一点重量也没有。
白屠被束缚在身后的双手赶紧摸索起来,很快确定了自己多了什么——一根线,好像很纤细又很坚韧的线。
这种时候多一根线有什么用?
生死绝境之下的白屠脑子异常的好使,立刻判断出了线绳的用处——可以充当线锯来割断绑着他双手的绳子。
拿定了主意的他立刻开始操作,双手艰难而小心的操纵着细线,来回在绳索上摩擦。
几乎没什么声音,白屠的动作幅度也很小,完全不引人注意。
事实上就算引人注意也无所谓。
这会儿日头正好,正是午睡的好时候,军营内并没有多少人在活动,而负责看守他的只有一名普通士兵,现在正呼呼大睡呢。
如此松懈的看守力量并不是老部下给他的优待,只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而已。
完全由青铜制成的围栏囚笼,完全可以阻隔白屠的任何想法,他不可能逃的出去。
况且他逃出去又怎样?
他一个人还能逃出几千人的追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