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是镜子,可你却没有化形的记忆,而你偏偏还告诉过我,你的记忆里也从未见过其他文物化形,”何姒又说了一遍,“如果你一直都是镜子,又为什么会失去镜子本质的力量呢?其实在问你何时恢复力量的那一刻我已经感觉到别扭了,就像知曲直、辨忠奸是獬豸的天然属性,那无论他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失去这个本能。你若真是镜子,便该拥有反射的属性,但我听你的描述,恢复力量的那一刻,你是用钥匙召唤出曾经属于你的镜子,虽然你只是随口一说,可我觉得,那才是你在那一刻的真实感受——你是召唤出了一个文物,而并非召唤出了自己的力量。”
“你是什么意思?秦叔不是镜子?这也太荒谬了,那么大一条镜廊你要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就好像……镜子只是受他操纵的一种文物而已,他操纵镜子展开镜廊,”何姒说着看向秦鉴,“就像他曾经操纵铜活字释放文字的力量,又利用丹药释放火药的力量,都只是对文物力量的激发。”
“那秦叔是什么?”范宇被自己脑袋里的想法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秦叔……你该不会是文物之灵吧?”
“多猜无益,先唤醒小石头吧,关于我的身世等出去了再讨论也不迟。”秦鉴说着没有等余下两人,率先朝外走去,显然也受到了刚刚那番对话的影响。
之后的路程几人都怀上了心事,四周只剩下高高低低的脚步声和小九偶尔扇动翅膀的声音,原本就昏暗的隧道因着沉默变得更加幽深。他们翻出洞穴,又迎着月光向上攀爬到更高处的洞口,一个接一个钻了进去。
一进入这间土窑,何姒就感觉到了与众不同的气息。洞口开的虽高,进去后地势却一路往下,她走了一段后凝神感知,才发现周围升腾着水汽,而眼前的幽光也从最初月光般朦胧的白色变成了微微的蓝。也是因着水汽的缘故,脚下的路不再扬起尘土,细小颗粒被粘结成片,路边甚至长了几朵小巧的蘑菇,灰扑扑的,在这贫瘠之地看起来却也格外可爱。
“看来此地连着水窖,应该藏着那几个爱水的娃娃。”秦鉴随口说完,周围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范宇趁热打铁:“爱水的……那是押鱼?”
“海马也是。”
“这倒是,”他说着又问向何姒,“小何,你能从那光里分辨出不同的气息吗?”
何姒眨了眨眼睛,她原本并没有留意幽光的变化,只是将他当做引路的工具,闻言仔细观察起那流动的灵气来。
他们此刻已经到了窑洞深处,黑暗如同厚重的幕布,吞噬了所有的光亮。而她眼前的这股气息就像是穿透黑暗的那缕希望,它仿佛拥有生命,时而聚集成明亮的银河,时而消散如朦胧的轻纱,柔和而坚定,轻盈地舞动。何姒长久地凝视着它浮动的旋律,原来月白色并未消失,只是因为水汽的缘故令淡蓝色占了上风,而如今,何姒还从那缕微光中看到了稍纵即逝的金光。
“似乎有三种。”何姒说完又闭上了眼睛,洞穴中回荡着三人呼吸的节奏,空气中弥漫着水与尘交织的气息,而她还感受到了萦绕在她身周的丝线,她伸出手,有三条丝线轻轻牵动了她的指尖,何姒心满意足地说道,“果然是三种。”
“三种?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