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彦明相反的是宋哲,他没有一个心腹马仔,我从没看见他拉帮结伙,也没看见他对任何一个下面流子表现出更多的偏爱。
而由我抬起来的最早的流子是耗子张富春,但耗子死得早,96年就被板凳捅死了,在耗子后面还有八戒、鸭子、付彪等人。
我脑海里没来由的蹦出一个念头:假如有一天,我们五兄弟闹翻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下面的这些人,会如何站队?
我被自己脑海中突然窜起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却像是一颗种子一样,一旦在脑海里生根发芽,就不受控制的疯长起来。
我脑海不受控制的想象着,我们五个人决裂的场面,又一遍遍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脑海中,一个声音十分笃定的说:不会的,我们五个人是插香杀鸡喝血酒结拜的,这么多年的关系,经历过的事儿太多了,怎么可能会决裂?
我们怎么可能会决裂呢?我们大年三十顶着寒风,饿着肚子在舞水河边结拜,吼出的是最壮阔激昂的誓言。
难道,那些誓言都是假的么?
难道,因为躲灾,在雁州老城区长湖乡菜市场的那个逼仄的出租屋里,那段闻着彼此臭袜子味道抵足而眠的岁月也是假的么?
难道,常平麦元管理区,做掉板凳的那个夜晚,那些事儿,也是假的么?
不,这些绝对是真实的,真实的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可是,真实的又能怎么样?
我脑海里另一个声音仿佛魔鬼一样,也在反复的劝说、告诫我:
何嘉祥,你理性一点,现实一点,人不能总活在情义这张大饼里。就算是真实的,又能怎么样?峰哥做人做事怎么样?没得挑吧,最后是什么下场?你敢说峰哥的死,不是手下出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