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诚恳地说:“行,波哥我给你面子,只要二饼不在我面前调皮装逼,我不会找他麻烦。”
“谢了,何老四。”
听我这么说,江波长舒了一口气,眼神里稍稍流露出感激之色的看着我,良久,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个大哥,当得很失败,这些年,跟我混饭吃,肯为我两肋插刀的兄弟很多,但我却没尽到做大哥的责任,辜负了弟兄,板凳、皮带、柱子...”
“如果板凳不是跟了我,他或许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境遇,哪怕他后来宣布与我断绝兄弟关系,哪怕后来躲灾去了常平麦元管理区开理发店,哪怕他的生活过得很不如意、很拮据,他也没求过我什么,反而逢年过节偶尔还会给我打打电话,给我寄点土特产什么的,可我呢,对他的事儿一直没太重视,如果我对他关注多一点,也许,板凳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
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江波在说这话时,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我有点心虚的避开他的视线。
从江波这些话里,我能感受到,对于板凳的死,江波明显是知道的,他肯定猜测甚至确定是我们干的,但他很明智的没有继续延续这个话题。
顿了顿,江波又说道:“皮带其实是个实在人,人很老实,老实到不像是道上打流的,跟我这么多年,从没主动给我惹过事儿,他被黑虎打,我很气愤,后来两条腿被和尚废了,我想让和尚血债血偿,当天我就想带人冲进和尚家,宰了他,但我真的能这么做么?我回到家,儿子很天真的看着我,问我说,爸爸黑社会是什么,为什么老师校长都很怕你啊?我老婆林梅忧心忡忡的叮嘱我,让我别惹事,多为她们娘俩想想,她告诫我,我不但是老大,也是丈夫,还是父亲...”
“所以,我又一次退缩了,怂了,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拼尽全力在打流和家庭两条道上反复横跳,我以为我能兼顾得很好,但柱子背着我去搞和尚,这让我意识到,有些事儿,其实是我一厢情愿,心一旦散了,再想挽回就难了。”
江波呢喃着,自言自语般回忆说道:“柱子的事儿像是一柄重锤,锤在我胸口,我知道,逃避解决问题,我和王涛之间,必须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