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庖丁解牛,而今,于我而言,庖丁解人也不是一件太过遥远的事儿。
一夜无话,白天,我们化妆踩盘。
周围的地形,人口分布,警力配备,对方的生活习惯,办事的地点,突发应变策略,装备检查,清理善后等等,一切如流水线作业,也像是一种逐渐养成的本能。
我们蹲了两天,两天后的夜晚,终于等到了机会。
……
那大约是凌晨一点多,我和羊克、小卫三人,拿着枪,在几乎没有丁点月光的夜幕中,摸着路到了赌场侧面的菜园子里。
在那片距离赌场大约只有二十米不到的有些潮湿的菜园子里,我们蹲在菜园子里,在各种粪便的腥臭中,在数不清的蚊子叮咬中等待着。
我们去过独狼的赌场,我不清楚赌场内的布局与具体情况,但这个距离,足够让我听见很多。
侧面红墙的窗户边,窗帘上偶尔有人影闪过,隐隐约约,我能听见里面的嘈杂,和少数输了钱的人激动咆哮的怒骂。
但无论里面的人怎么骂,甚至打起来,也不关我们的事儿,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贺军!
独狼与贺军,在身上背着事儿的情况下,还敢在镇上开赌场,这至少可以从侧面说明,独狼应该是有一定关系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独狼的这个赌场并不隐蔽。
虽然在离赌场大约一里路的外围,每天晚上都有人放哨,但这个赌场毕竟离镇大街很近,近到路过的人稍微近一点,都能隐约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喧闹声。
不仅如此,这个赌场还是不设防的,它不像很多赌场那样的老带生的模式,而是一种几乎可以说是猖獗的大张旗鼓的谁都可以进去赌。
小卫就曾经混进去过一次,据他说,里面大约摆了七八张桌子,玩斗地主的、牛牛的、炸金花的都有,每晚赌客七八十个,五六个人手臂上扎着红袖章,负责管事,而贺军,就是最主要的管事人。
小卫还说,赌场的装修十分简陋,里面墙壁都没刷,还是粗糙的红砖墙,赌场提供的服务也很少,除了几桶桶装水和一些散装的软白沙香烟外,什么也没有,甚至,赌场里面连个厕所都没有。
严格来说,赌场的厕所是露天的。
所有的赌徒,大小便都在外面解决,赌场侧面的小河沟与菜园里的菜,成了粪便接收的绝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