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
倾盆暴雨砸下来,我呆滞在雨幕中。
我吼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在我心中蔓延,脑海中,四年多相处的一幕幕,仿佛电影画面一样,一帧一帧的在我脑海里浮现。
分别多年后,顺吉饭店门口,再次见面时,他从白色奥迪车上下来时,嘴角泛起的从容。
佘湖山山腰,罗艳云墓碑前,峰哥打捞往事时的唏嘘。
在雪岩镇,在那个午夜的水库下,带着我们冲向独狼时的果断与狠辣。
在太白酒馆,拿着匕首捅进我肚子时的无奈。
在五溪,带着我们直闯白金汉宫时的决绝。
一幕一幕,所有的画面最终定格,定格的画面里,一节节被雨水冲刷的看不清颜色肠子从他肚子里蹦出来...
我的肢体不受控制,疯狂开枪,把枪膛里的子弹全部打空。
在被暴雨掩盖的枪声中,我看见了那两个拎着斧头的男人的背影,也听见了他们仓促跑路时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是贺军!和独狼!
绝对是他们!
我无法确定是否打中了他们,也无暇去追他们,峰哥的伤容不得我有0.1秒钟的耽搁与犹豫!
“峰哥..哥..”
冰冰凉凉的雨滴窜进我的脖颈里,也窜进我的心里,我感觉心很凉,无比的冰凉,当我抱着陆峰,往回去路边的奥迪车方向跑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手指间有滑滑腻腻的东西,像是泥鳅,黏黏的,凉凉的。
天穹仿佛破了一个巨洞,一整年蓄积的雨水,在此刻尽数倾泻,万里苍茫,我看不清方向,凭感觉的抱着陆峰往奥迪车跑,朦朦胧胧的雨幕中,看不见天,看不清地,只看见一滴滴血水在我脚下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