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他不是,即便他比以前高了很多,即便他嘴角蓄满了浓密的胡渣,即便他的背影比八年前更为宽阔,我依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就是陆峰!
八三年,陆峰父亲因为醉酒后与人发生肢体流血冲突,
动刀砍了人,被政府逮了个典型,重判十六年,只在牢里蹲了三年多,就死在牢里。
因为陆父好赌,外边欠债太多,他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房子都被债主找社会上的流子烧了。
陆父犯事进去后,外婆看陆峰一个人孤苦可怜,收留他住在我家。
陆峰在我外婆家住了三年。
86年年底,得知他父亲死在牢里后,陆峰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村子里有人盛传,说某年某月看见陆峰在县城吸毒。
也有人说在县城的某个桥下看着他,他蜷缩着在桥底,扒拉着别人丢掉的发馊的剩菜剩饭。
还有人说他跟县城的流子干架,被人当街捅死了。
种种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连我都一度以为,他已经死了,或者去了外地。
而今,在这样的场合,开着奥迪100过来,陆峰的另一个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望着陆峰,我有些恍惚,他与我对视一眼,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陆峰在三个二十四五岁流子的簇拥下,迈步上了饭店台阶。
而矮兔唇与贺军两人看见陆峰来的时候,脸色唰的一下,就难看起来。
“青龙..你..”
贺军面色有些复杂地望着陆峰,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破枪收了。”
陆峰压根没看贺军一眼,语气平淡得像是吩咐自家佣人一样,边说着,迈步走进饭店,眼神定格在独狼身上。
“伟东,你不讲规矩啊,一声不吭就过来了。”
“青龙,你怎么来了?”
独狼有些诧异地说了句,并向贺军使了个眼色。
贺军立马收了枪,非常规矩地站在门口。
而矮兔唇、贺军等人看见陆峰时,一个个神色也透着恭敬,
陆峰一手撑着饭店门框,看着独狼,揶揄说道:
小主,
“我过来,需要给你汇报啊?”
“说笑了。”
独狼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五粮液,给自己倒了浅浅小半杯白酒,举着白酒瓶,冲陆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