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这么,一点都无所谓吗?
孙若桐都不能理解的事情,孙氏自然不能理解。
这些日子,她因为独子的死,早就哭肿了眼,哭哑了嗓,不复平日的贵气端庄,只有深深的不解和绝望:“为什么?”
为什么你连一个坐牢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不是你的独生子吗?
“我不求你徇私枉法,只求给他一条命。”孙氏歇斯底里,“就连巫阳大人,也没说要立刻处死所有被污染的人吧?”
面对发狂的妻子,邵鸣却没有任何动容,只是用冷漠的语气,反问:“你当真不要求我徇私?”
不过是因为邵雷已死,陷入绝望的孙氏,才会觉得人活着就好,哪怕坐一辈子牢也无所谓。
倘若邵雷还活着,孙氏必定竭尽全力,试图让丈夫利用手中的权力,试图让邵雷脱罪。
他的神情是如此冷静,就像说着事不关己的事情。
孙氏泪流满面:“那是你唯一的儿子。”
“所以,你心中想着的,是再生一个孩子。”邵鸣心平气和地说,“第一天的疯狂是真的,接下来的哀痛,便是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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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起我的愧疚,让我出于对你的补偿,与你再生个孩子。”
“如果不在有效期内做完这些事情,等我事后想起邵雷的行为,会连你都一同厌恶,认为你教子无方。”
“万一我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你就完了。”
“毕竟,出身高贵,又能生孩子的女人,到处都是。”
“就算顾忌孙、邵两家联姻,那也无妨,我只要再去孙家求娶。”
“总有比你更年轻,更漂亮,更温柔体贴的女人,能够取代你,对吗?”
孙氏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后,就有种面皮都被人生生剥下的耻辱感,全身都不自觉发抖起来,却下意识想要分辨:“我——”
邵鸣根本不给倾吐谎言的机会,直接了当地打断:“若我连这点手段都看不穿,如何肩负监察司诸多大案?”
孙氏浑身颤抖,用奇异的目光看着邵鸣,就好像第一次认识这相伴二十多载的枕边人,居然能这么陌生。
“当年——当年不是你选了我吗?”
虽然是她用尽千辛万苦,才换来的露脸、出头机会,为此还戕害了几位堂姐妹。
可正因为精心设计的巧遇,他才对自己一见钟情啊!
邵鸣泰然得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我向孙家求娶之时,孙大人曾说,你心术不正,为了一份好姻缘,居然对堂姐妹下死手。”
“但这恰好是我选中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