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偏开目光,随口问:
“他怎么没回槐叶巷那边,还在浔阳楼待着。”
“还不是女史大人和副监正大人下令封城,下午本来准备带大师兄回槐叶巷的,却被告知全城戒严,浔阳楼东家和清倌人秦姑娘便留大师兄在楼里休息一晚,等城中解禁呢,也不知道女史大人要封城到什么时候,朝廷安排,我等小民只能好好受着。
“大师兄下午还没休息一会儿,王爷、世子、秦小将军、元长史、燕参军就一个个的找上门来,打扰他休息。
“现在倒好,女史大人也来了。”
容真垂目说:
“可是他好像都拒绝了。”
谢令姜头不回,轻声问:
“所以女史大人觉得,自己亲自出马,可以说服他?”
容真不知沉默了多久,答出五字:
“百姓需要他。”
谢令姜纠正:“前提其实是你们也需要。”
不等容真再说,谢令姜引着她来到了顶楼的天字号包厢前,停步回头:
“到了,小女子去倒茶,大师兄欠休息,女史大人只有一盏茶时间,体谅一下。”
宫装少女站在原地,缓缓偏头,目送谢令姜身影消失在楼梯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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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比她高一个头。
刚刚一路走在前面楼梯上,始终保持着高出一大截的身高差与她说话。
她很不喜欢,特别还是那一副十分了解关心欧阳良翰的语气。
容真看了眼包厢门,轻敲两下。
“请进。”
容真推开门,发现有琵琶音回荡包厢。
转头一看,偌大包厢内有两道身影。
抱琵琶的清倌人秦姑娘,与一位撑着下巴听曲的垂目青年。
容真走去坐下。
轻声主动讲起了现在城内的局势,还有上午在星子湖工地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包括她与宋嬷嬷的调查进度与嫌疑人猜测……
欧阳戎突然打断她: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下午王爷、秦兄、元兄他们来过,回去应该已经和你们说了吧。
“在下才疏学浅,唯独一个优点,就是老实本分,魏王、梁王嫌在下碍了事,陛下听从了两位王爷意见,将在下调任江州司马,在下理解,会在此位安分守己。
“今晚容女史能来看在下,在下受宠若惊,除了私谊,勿谈国事。”
欧阳戎继续喝茶听琵琶。
容真盯着面前男子一本正经的脸色看了会儿,突然点头:
“本宫知道,所以这次来,不谈国事,也不会以什么大义强迫你,谈些别的。”
欧阳戎不动声色的点头,“那就好,多谢理解……”
可谁曾想,容真自顾自的低头,取出腰间一枚香囊,放在桌上,说出了一句让欧阳戎眼皮跳了下的话:
“今日上午,你在浔阳楼作诗的时候,本宫其实在楼外,准备进来找你讨一首诗。”
她又点点头,打开香囊,取出一张欠条,板脸道:
“本来看你右手受伤,不方便作诗,最近不准备找你要的,现在看,上午能作诗,现在晚上应该也能,伤势不会碍事。
“等会儿等谢姑娘来了,欧阳司马麻烦兑换一下欠条,作诗一首。”
欧阳戎脸色微变:“女史大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太喜欢你那一首《题菊花》了,写的真好啊……本宫想要伱也给本宫作一首,爱才之心人皆有之。”
“那……那也没必要在小师妹面前作吧。”
他脸色无奈。
“本宫乐意,你不作本宫今夜不走了。怎么,你不想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