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匠作二百一十七、各有意外梅林小院,主屋的房门被重新掩上,门锁紧闭。
随着某道脚步声远去,院中恢复了寂静。
光线昏暗、紧闭房门的主屋内。
灰尘在空气中悄悄荡漾未落。
一张盖防灰布的八仙桌上,除了多出的信封、官印、官服等物件外,还有一盆悬挂甘露的兰花摆放桌上,不知是从何时起、被人从窗台边端了过来。
君子兰静静面对八仙桌前方紧闭的房门。
一切归于寂寞无声。
而远处那道放下包袱、孤身离去的灰色青年身影,头不回的大步朝大孤山方向走去。
……
“人怎么样了,还没醒的迹象吗?”
某间吏舍,一座重兵把守的院子内,屋门被人从外推开,有一道严肃嗓音传进屋内。
躺有昏迷犯人的屋内床榻边,几位看守的青年捕快闻言纷纷起身,让开位置。
燕六郎手扶刀柄,一脸肃穆,自外面走来。
青年捕快们围了上去,七嘴八舌:
“还没呢,六哥。”
“六哥,此妖女自从上回突然吐血昏死过去,咱们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到现在还是没有动静,是不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瞎说什么呢?之前一息尚存、卧床半月,都被谢师爷救回来了,现在这不就是吐了口血吗,问题不大,别乱出主意。”
燕六郎微微皱眉,朝左右的下属们呵斥一番。
不在欧阳戎身边,燕六郎的画风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显得一本正经,公事公办,令下属们畏惧敬佩。
至于变化的原因,可能是辈分潜移默化的从欧阳戎嘴里的“小六”、“六郎”,变成了下属们嘴里的“六哥”、“六爷”吧。
又询问了青年捕快一番病犯近况,燕六郎微锁眉头,遣退众人去往院中看守。
屋中,仅剩二人。
燕六郎站立床头,垂目瞧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玉卮女仙。
扶在手柄上的手掌,一会儿揉握,一会儿松开。
似是陷入了短暂犹豫。
燕六郎看了眼窗外,轻轻颔首:
“夜长梦多,还是知会一下谢姑娘吧,这事看来还是得谢姑娘处理了,越拖风险越大,万一这妖女嫌犯死了……欸。”
他一脸惆怅,默默将手伸入怀中,转而掏出一枚苍绿色的玉佩,低头嘀咕:
“谢姑娘走之前也叮嘱过,这里若有急事或变故,就立马将这枚注入有她些许灵气的通灵玉佩敲碎,能让其千里之外感应,快些返回……”
不知过了多久。
玉卮女仙昏迷的床头,蓝衣捕快身影消失,几位青年捕快回归看守。
床榻旁边的茶几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堆碎玉。
引得其中眼尖的捕快好奇转头。
只见茶几上,玉佩碎片色泽洁白。
苍绿褪尽。
……
这艘自江州龙城县启航的官船,在水运商贾络绎不绝的浔阳江一段,并不太起眼。
至少没有不久前那一伙儿承载洛阳使者们的宏伟船队醒目。
风浪忽急忽缓的大江上,偶尔有船只与官船擦肩而过,吸引来一些路人目光,至多也不过是引来几句对船只主人官身几品的猜测嘀咕。
这些嘀咕声,在喧嚣的江风中,很快就被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