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些从无数尸体延伸而出的密集细线就这样纷纷汇集纷纷聚拢,共同组成一根新型细线,而那新型细线所连接的则恰恰为扶桑嫂那久无动静的昏睡身体!
种种场景诡异到极点,种种画面骇人到极点,没有人知晓尸山代表着什么,没有人清楚细线代表着什么,同样亦无人明白细线又为何会连接着顶端扶桑嫂,不过,对于此刻置身山下的董邪而言一切问题都不重要了,之所以不重要,原因在于……
他明白了,至此明白了一切,想通了一切。
嘴角在这一刻微微上扬,心态在这一刻大幅更改,然后,青年动了。
先是咬了咬牙,旋即手足并用展开攀爬,使出全身力气在这座由尸体组成的死亡山丘中赶往上方,没有错,他在朝最上方努力攀爬着,而那双早已填满血水宛如黑洞的渗人眼睛亦始终盯着上方,死死锁定着顶端扶桑嫂。
坡度万分陡峭,身体摇摆不休,攀爬中,青年不时滑落,但凭借一股毅力,不管如何艰辛,董邪仍一往无前,沿着那寻常人决难忍受的恐惧前仆后继,强忍骇意攀爬不止,就这样在尸体组成的死亡山丘中一往无前。
近了,又近了一点,即将抵达尸丘上方,即将到达顶端终点。
但,也同样在这一刻……
“停下!快停下!”
嘶吼传来,咆哮发出,裹挟着一股冷厉阴风,就见早先失去踪影的灰衣女螝在度出现,在度现身,闪电般漂浮于董邪身边,只不过……
这一次,女螝状态变了,神情变了,‘她’失去了之前狰狞笑容,失去了最初得意狂笑,取而代之的是恐惧,自出现起便双目圆睁脸孔扭曲的明显恐惧!
女螝似乎很害怕,很紧张,害怕青年攀爬尸山,紧张对方靠近顶端,所以‘她’在阻止,就这样一边在董邪身前疯狂嘶吼一边面露惊恐威胁青年,威胁其立即停下,逼迫其立即终止,一双遍布青灰的枯瘦螝手则更狠狠抓向青年身体!
然而奇怪的是,看似狠厉的攻击没有效果,不,并非没有效果,而是无法接触,无法触及,无论如何都构不成一丝一毫具体伤害,因为‘她’的每一次攻击皆如空气般径直穿过董邪身体!
没想到自董邪戳瞎双眼后,女螝竟失去了对其进行物理攻击的能力!!!
或者说戳瞎自己双阳竟然可免疫女螝攻击!
至于董邪……
“呜,呼,呼,呼!”
他在攀爬,依旧在攀爬,在胸骨断裂的重伤状态压牙关紧咬持续前进,没有谁够阻挡他,纵使女螝仅在迟疑亦无法阻止青年前进,是的,董邪就这样如无视一切般对女螝嘶吼不管不顾,对女螝攻击置若罔闻,始终朝尸山顶端奋力攀爬着,直至伤势加重口喷鲜血,直至身体狂抖体能耗尽,不过,他仍然再爬!
哪怕大脑趋于眩晕,哪怕体能基本耗尽,残存的意志力仍逼迫他一往无前。
数分钟后,他成功了,爬至了尽头,彻底到达尸山顶端!
“呜……”
拼尽全力站起身体,摇晃不休目视眼前,此刻,注视着那横躺床铺一动不动的扶桑嫂,董邪稍微侧头,先是扫了眼依旧在旁做无用功依旧在疯狂攻击自己的灰衣女螝,然后,他笑了,嘴角露出狞笑,首次在女螝面前流露出满是得意的畅快笑容,接下来,携带着满脸狞笑,手臂猛然一伸,旋即一把攥住细线,攥住了那根连接于扶桑嫂胸口的诡异细线。
“啊!住手!住手啊啊啊!!!”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眼见攻击统统无效,又见对方紧抓细线,不知为何,本就惊恐万分的灰衣女螝更进一步神情巨变彻底狂躁,继而爆发出一阵足以破碎耳膜的凄厉嘶吼,然,也同样在此时……
“喝啊!”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大喝,紧抓细线的右臂猛然用力,猛然挥扯,狠厉拉下,而这条连接扶桑嫂身体的细线就这样被青年一把拽断!
细线断裂代表终结,代表扶桑嫂与尸山的诡秘连接就此中断。
然后……
轰隆隆!
“呜哇啊啊啊啊啊!”
惊雷乍起,风云涌动,电光石火间,就在董邪拽断细线同一秒,飓风席卷各处,天际血云翻涌,伴随着环境突变,始终漂浮身侧的灰衣女螝则也如遭到某种致命攻击般猛然仰头发出惨叫,混合着凄厉惨叫,女螝身躯骤然扭曲,极度扭曲,以难以描述的古怪姿势频繁晃动剧烈抽搐,抽搐中,身躯开始变淡,急速变淡,直至消失无踪,连同那响侧天际的惨叫一起共同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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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未结束,几乎同时,当红线断裂女螝消失之际,周遭场景亦紧随其后趋于暗淡归于死寂,在董邪的暗红视野中尸山场景亦开始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大片消失着,成片暗淡着,仅仅不足10秒,尸山便彻底隐匿就此消失,且古怪的是,由于眼中场景消失太快,最后,随着所有场景消失殆尽,董邪的暗红色视野亦再度转为漆黑。
他,什么都看不到了,早先的视觉恢复就这样随女螝尸山的共同消失重归失明。
当然,由于本就自毁了双目,如今重归失明倒也正常,但问题是刚刚的尸山场景又代表着什么呢?莫非……
如上所言,面对种种异像,董邪试图琢磨,试图思考,可惜他没机会了,没机会继续分析思考琢磨答案了,非是他不愿思考,而是他伤势太重,实在太重,重到他就算紧咬牙关也无法继续维持。
噗通。
随着完成计划女螝消失,半分钟后,在那油然激增的疲惫压迫下,董邪一头栽倒在地,整个人就此不在动弹,看似如此,但他却并未昏迷,转而凭借其个人毅力硬生生保持清醒,一边俯趴地面一边竖耳倾听,倾听着周围各类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