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海水几乎将顾星文的全身吞没。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在极度的冰寒中逐渐步入失控。

“好冷...”

冷得过头了。

浮力上来，脚底开始缓缓上升，最后悬浮在漆黑的海底。

顾星文甩动双臂，努力向前划着，海面被荡开一处不算明显的波纹。

他不知道身下水深已经到达多少米，只清楚自己逐渐远离岸边，没有了能安全落脚的地方。

视线随着海浪上下沉浮，双眼因为进水而开始模糊，顾星文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涌动的海水推着，极易左右摇晃。

几百米外的副岛在黑夜下像是横躺在水中的墓碑，无人知其下面埋葬了什么过往。

顾星文吐出一口水，口腔间满是海水的腥咸味道，有些令人作呕。

凉意覆盖向牙齿，继而逐渐被人体的温度缓和，牙间因为强烈的冷意而不断上下颤动。

他的四肢开始缓缓地失去知觉，像一个被倒过来的沙漏，上层的沙子终有流完的那一刻。

咬紧牙关，顾星文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向着副岛的方向划动着，太阳穴的疼痛愈演愈烈，最后几乎到了钻心的程度。

他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但此时他已经忘记了周身的冰冷刺骨，死寂骇人的黑暗，和下面深不见底的海。

“我必须到那里。”

顾星文的眼中已经只剩下那座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意志坚定到某种吓人的程度。

“这种时候只能靠我自己。”

海浪声在耳边无限延伸，似乎全世界都被海洋侵占，顾星文身上穿的衣服在浸泡下早已失去了防寒的能力，过低的温度几乎让他晕厥。

“现在...不能放弃！”

冰寒与疼痛交加，他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

“对，不能放弃....”

他不能死在这里。

更不可能死在这里！

刷——

一抹诡异的酒红突然在肩头出现，随即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向全身。

顾星文只感觉自己的头一重，像是被戴上了某种东西，有点冻麻的脑袋直接面向海水扣入其中！

而这次，却已经没了那已经开始适应的海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