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轻轻照拂着大地,微风吹动罗汉翠柏,沙沙声四起,鸟儿勾头缩颈俯伏树底下葳蕤中,弯脑啄着淡油松子。
天空湛蓝如洗、一尘不染,清风和煦推起镜面水池泛起层层涟漪。
带风的阳光透过镂空花纹的窗棂,给床上两个相拥而眠的男人镀上光晕。
赵运来很早就醒了,心跳声像水滴咚咚砸出佩环相碰的清脆感,不快也不慢,清楚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温度。
有种细水长流的长久错觉,仿佛这就是一辈子。
乌云还没醒正与赵运来紧紧相拥,赵运来不打算睁眼然后偷偷离开,这样岂不坐实了他的错。
是他把乌云捞上床的,抱完不管也太畜牲了。
再等一会,乌云醒后他一定会若无其事地离开,到时候自己可以假装失忆。
主要是乌云鼻子太灵了,哪怕自己是在乌云不知情的情况下抱了人家,事后乌云也绝对清楚,所以他不能先醒。
赵运来眼睛开了条细缝,心急地看着乌云。
素质云啊,你怎么还不醒?
银灰的碎长发洒在枕头上更多的是缠在赵运来颈脖和胸口,像藤蔓一样包裹着同床共枕的人。
犀利立体、线条分明的萧疏脸型轮廓,鼻梁高挺、鼻翼适中,鼻尖圆润而微微上翘,凌厉的剑眉柔和地上挑着,睫毛薄而泛黄,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赵运来看着乌云闭上的双眼,想起他没有眼睛戴着沾血白布的时候。
竟鬼使神差伸出颤抖的手指抚上乌云的眼睛,十分迅速,就他指腹碰上的那一刻。
眼睛消失了,双眉之下空无一物,如没有做完的建模脸。
吓得赵运来心跳猛跳十几拍,犯罪的罪魁祸手还来不及收,乌云就在赵运来如轰轰打雷的心跳抓住他的手。
赵运来:"……"
听我辩驳给你听,"每次看你的时候都会沉溺下去,就像带着蛊惑的酒,你还总问我看够了没。"
没有眼睛的乌云更难以捉摸,赵运来眼神的落脚地不知道放在哪里,感觉乌云浑身长满眼睛而自己全身每一个角落都被盯着。
"所以你摸我还是我的错。"
赵运来听了直冒冷汗,"不是的,其实就是你这个障眼法太真实了,我忍不住去摸,想找个文艺的说法来掩饰尴尬。"
不过好像更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