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天干连安抚宽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对着谬莫氏摆了摆手,干巴巴的说了句让他看顾好都哲将军,然后就让人都回去了。
比起北军这边的惨淡,宗延黎那边却是呼声震天,蒙奇冲刷着身上凝固的血渍,那背上腰腹的伤口也都露了出来,冰冷的水刺的人浑身哆嗦,一时分不清是伤口疼的发抖,还是冻的。
宗延黎脱去军甲,也在处理外伤,胳膊个肩膀都中刀了,好在是有军甲阻挡,那砍在身上的刀口极浅。
宗延黎本是没当回事,是闻年见其伤口血渍,硬拉着人去包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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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已是给蒙奇查看伤势去了,将军无需挂心。”闻年像是看出了宗延黎的忧心,低声说道。
“嗯。”宗延黎紧绷的肩膀松了两分,自回京了之后,宗延黎就把哑奴留在了京中。
其一是因为哑奴当初也算是被迫随军伺候,随着年岁渐大,宗延黎担心接下来行军之苦让她丧命。
其二也是因为此来对战的乃是北军王师,无疑是比之当年更加宏大且凶险的战事,宗延黎自己都没多大把握,所以将哑奴留在了京中。
如今宗延黎这等身份地位,已是少了许多麻烦,只是这包扎伤口等事,却是莫名的落去了闻年的手中。
闻年细致的帮着宗延黎上药包扎好了伤口之后,宗延黎才刚刚穿戴好衣裳,就听帐外来报,宗延宏景大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药瓶,迈步进来得见闻年刚刚收拾好药箱。
再一看宗延黎那已经包扎好的伤势,顿时眼神有些微妙冷然万分的看向了闻年。
宗延黎看着这一幕愣了愣,顿了顿道:“闻年你先下去。”
“是。”闻年低眉应下,拎着药箱出去了。
“他……”宗延宏景脸上神色变幻,眸色很是沉肃指了指拿出去的闻年。
“如父亲所想。”宗延黎请宗延宏景入座之后才点头,平和冷静说道:“闻年知我身份,为我隐瞒遮掩已有十年了。”
宗延宏景瞬间瞪眼,随即沉默了下来。
刚刚那一瞬间生出,杀人灭口的火苗瞬间弱了下去,再看向宗延黎又忍不住想着,他的孩子如此强大优异,即便是得知其身为女子,也定有无数人臣服敬佩。
宗延宏景如此想着心思歇了,略微点头说道:“闻年这孩子既得你如此信任重用,也是好事。”
总比一个人扛着所有来的好啊。
宗延黎略微沉默,垂下眼没说话,宗延宏景这才询问道:“伤势如何?”
“没什么大碍。”宗延黎抬眼回话,略微皱眉说道:“此番我军虽是取胜,但是也算是让翼天干得知我军底细,恐怕接下来其必定慎重,再想取胜就难了。”
“也是正常。”宗延宏景点了点头道:“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就此番交战来看,我军确有一战之力。”
“我担心的是北军求援。”宗延黎深切的记得,如今他们应对的不过是北国和乌桓两国而已。
那北部其他几国尚且毫无动向,宗延黎沉思半晌之后说道:“父亲,我们当小心后方起火。”
宗延宏景虽然想说北部其他几国当是没那么轻易出战,但是也觉得宗延黎的担心不无道理,当下点头应着,让人注意商队,若得闻北部异动定会第一时间来报。
而后父子二人相互关切了两句就各自歇下了。
次日一早各营将领便将统计的损失和杀敌之数上报,宗延黎略微整合了一下,让掌簿记录在册,跟着军报呈送京中。
在这个冬日,宗延黎和北军交战数十次,有胜有败,展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拉锯战。
就是在这样激战之下,迎来了又一个年节。
那日大雪越下越大,就连北军都提出了暂时休战的提议,可见风雪之甚何等厉害。
“如此大雪,会引发不少灾情……”公孙璞拉紧了领口裘袄,说话间还有白气哈出。
“但愿灾发之地能少点。”新君刚刚登上皇位,婺国已改国号为大乾,若新君登基第一年就灾情频发,那实在是开年不利,更加不利于新君赢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