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帝起身走到床沿,靠着床头:“东凰,这里不用你照看了,有宫人在,你不必担心。”
晏东凰点头:“除了荣公公侍奉之外,父皇晚间不要让旁人送来的东西入口。”
“朕知道。”武烈帝略显疲惫地阖眼,“朕虽然老了,但脑子尚未昏聩,那些个居心叵测之人想得逞也不那么容易。”
晏东凰沉默敛眸。
害人的手段从来都防不胜防。
表面上亲近温和的人,私底下说不定正在准备一包无色无味的毒药,随时等着找机会给你致命一击。
晏东凰告退离去。
跨出殿门之际,她清晰地听到晏鸣因为痛苦而急促的呼吸,以及喉咙里不时发出的闷哼声。
眼角余光看见晏东凰出来,晏鸣艰难地抬起头,汗水顺着脸颊淌下,脸色惨白,眼神充满着冰冷和怨恨,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确实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晏东凰眸光淡漠从他脸上扫过,不发一语地举步离去。
崇明殿外她已经布置了人手,今晚想动手的人不会有机会得逞。
踏出宫门之际,晏东凰看见了站在外面的安王晏翎,还有停在一旁的马车。
晏翎不知在此等候了多久。
见到晏东凰出来,他似是松了口气,温身开口:“东凰。”
晏东凰态度疏冷:“叫我皇太女殿下。”
“……皇太女殿下。”晏翎垂眸改了口,并躬身行礼,“我想跟你谈谈。”
晏东凰淡道:“你想劝我放弃储位?”
晏翎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你为什么突然想当皇帝?”
“这是我的事。”晏东凰走到坐骑前,利落地翻身上马,“男人能上战场,本宫也能;男人能有野心,本宫同样可以有,你不用劝说本宫,因为劝说毫无意义。”
说罢,拽着缰绳掉头:“驾!”
晏翎没想到她会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连多两句都不愿,脚步僵在原地,不发一语地望着她策马离开,温雅清贵的脸上一片幽深难测。
东凰,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今天是漫长而压抑的一天。
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一天。
几位皇子回了王府,几位妃子回了后宫,可宫里前朝的动向他们依旧在关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