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韵在纪家住了十几天。义父义母的精神一天天见好。她在心里也在惦记着即将到来的考试。一天早晨,纪云朋终于走出了自己躺了许多天的卧室,看着这些天来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余韵,心里一阵感动。
十几天来,他明显衰老了,过去那种昂扬的斗志不见了,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已然是一个垂垂老者。可是,他的头脑还没有糊涂,他对余韵说,现在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你是我真正的女儿,比我的亲女儿还要亲。可是,你现在需要回到学校去,你要去考试,对你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余韵也好容易从阿音的事件中解脱出来。美术专业考试的日子到了,在默菲的带领下走了几个着名美术学院的考点。余韵的考试非常顺利,她的专业水平是惊人的,让那些考场上的老师感到这个学生有着辉煌的前途,他们几乎当场就决定,只要文化课不是特别差,他们就一定把她招进他们的学校。
走了半个多月回来已经是四月末了。时进初夏,这个位于北国的城市处处显示出了生机和活力。可是这批学生们在默菲的带领下结束了专业考试回到学校后,有一件惊人的事件在等待着他们,这件事情对这个学校所有的学生来说几乎是惊天动地的,江达非被逮捕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有一个叫罗萍的女学生告江达非一年前奸污了她,她展示了自己所有的证据。让余韵惊讶的是,罗萍是一个这样有心计的人,竟然把江达非的许多细节保存得十分完好,然后忍耐了一年多才实施了自己的权利用法律保护自己。罗萍是她们这一届的学生,是一个平时不喜欢说话,带着一副眼镜的文静的少女,可是现在她竟然撕破脸皮,不顾自己的名誉,非要致江达非于死地。这让她们这些学生谁也没有想到。
默菲表现出了超然的态度,对此不发表任何评论。由于罗萍在江达非对她进行施暴过程中保存了足够的证据,这就致江达非于死命的一击。在法庭上虽然江达非请了律师为自己辩护,辩解他和他的学生之间完全是自愿的,如果不是,为什么她现在才告他奸污?但经过法庭的调查,法律的太平向罗萍这一边倾斜,江达非一败涂地。有人说江达非几乎在一夜间头发全白了。法庭只等着对这个名满画界的江达非最后定罪。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一个名满天下的画家就不能保全自己的名誉,不去做这样的非法的有失尊严的事情吗?难道真的像有些人所说的那样,现在的才子都是些有才无德的家伙吗?她在心里也有些怪罪她的这名同学,难道真的必须把江达非绳之于法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吗?再说,一年多都忍耐下来,现在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这就说明了另一个问题,也并不是江达非完全对她实施了强暴,当时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原因,只是法律偏向了受害者一边,这就让江达非再也没有趾高气扬的时候了。余韵在心里为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老师唏嘘不已。
由于学校是私立的,学校的法人就要被绳之以法,一时间学校处于停滞状态,聘请的老师没心思给这些学生继续上课,去留是他们考虑的最直接的问题。默菲名不正言不顺,也就不能管得太多,再说她也没有管理下去的意思。她在考虑着自己的前途。
好在她的前途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转机,她被省里的画院聘请去了,走之前还和余韵见了一面,嘱咐余韵如果考上一个好学校后一定通知她。
离文化课考试还有一段日子,又快到了“五一”的休长假时间,余韵去看了义父义母。纪云朋和巩梅明显老了许多,他们强打起精神和余韵待了一天,最后纪云朋问余韵有多长时间没回家去了,余韵就说过了年就没再回去过。
“回去看看你爸爸吧,不要把心思都放在我们身上。”
“我们干脆明天一起回去得了,你们也可以在一起聚一聚,那样不是更好吗?”
“我们就不去了。你义母的身体还需要安静地休息,你就自己回去吧。”
在这个家里现在避免提到阿音的名字。她在这里住了一夜,陪着他们说了些话,第二天一早就告别了义父义母去了长途汽车站。
长途汽车站紧临河滨公园。初夏的朝晖给刚刚泛绿的汤旺河两岸的垂柳染上了一层金色。余韵上车前买了一副煎饼果子。余韵坐在一棵柳树下边吃边等车。吃完了,车还没有来,她看到鞋上粘上了一块口香糖,不知道谁把这个肮脏的东西吐到了她的鞋上,她找出了一块纸巾擦干净。可就在她要站起身的时候,突然有人喊道:“你别动!”
她就没动,可她的眼睛却在寻找着是谁发出的命令,她抬起头,看到坐在一张塑料椅子上的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在一个本子上迅速地勾勒着什么,看她一眼就画上那么几笔。她坚持了几分钟,很是配合这个陌生的女人。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也是个画家。当那个女人面带微笑地走过来后,她才抬起了身子。
小主,
“好,太好了。谢谢,真的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姑娘。”那女人的笑很纯,是那种很真诚的笑。“你需要什么呢?我给你点钱吧。至少你当了我的一回模特。”
余韵带着笑意看着这个女人,她发现这个女人是一个很文雅的女人,一看就是个知识女性,她立刻对她产生了一种亲近感。
“您是个画家?”余韵看着女人刚才飞速勾勒的那副素描,可谓是功夫老辣,她又有些激动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就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