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石粮草,我若退了,谁来交割?别说你们派人,你们要是有那个能力,陛下也不至于如此艰难!我信不过你们,除非陛下亲至,我便后退十里,否则一步不让!”将军与反将军嘛,说的好像谁不会一样,张合根本不给这些人面子。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众大臣们再怎么说也是皇帝手下的大臣,不可能屈尊求饶,只得派人去皇宫报信。
皇宫之内早就乱了,刘辩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宦官宫女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汇报,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仔细辨别着侍从们的话,希望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奈何有的嚷嚷着王弋打过来要生擒他了;有的则欣喜若狂地喊王弋派人来救驾了;最要命的是有人竟然喊出王弋想要屠城……
“出去,出去,都出去!”刘辩略带烦躁地摆了摆手,将侍从们喝退,想要静一静集中注意力。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说道:“赵王王弋遣使节……”
“放肆!”刘辩双眼一瞪,喝道,“赵王的名讳也是你能说的?”
“臣知罪。”那人赶紧行了一礼,继续说道,“赵王遣使节送来了五万石粮草,但来人极为嚣张跋扈,竟然要求要见殿下一面才行,请殿下决断。”
刘辩听完后满脑子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使者非要见他一面,难道怕他死了?怎么可能?
他要是死了,第一个踏平长安的就是王弋,这一点无论大臣还是他都清清楚楚,那些大臣才不会让他轻易死掉。
不过他现在也确实被架空的厉害,破皇帝当得还不如个农夫,五万石粮草确实值得他走一趟。
“摆驾城头。”刘辩袍袖一挥,起身向外走去。
一路走到城头刘辩才明白平日里视他如无物的大臣为什么会特意来找他,眼前那一排排甲胄鲜明、军纪整齐、军威鼎盛的军队摆在这里,任谁都会担心自己的小命。
“朕亲至矣。”刘辩倒不怯场,亲自喝问道,“城下何人想要见朕?”
张合闻言抬头看去,看着城头上气宇轩昂的年轻人有些愣神。
尽管此人非常瘦弱,甚至连龙袍都撑不起来,但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威仪却不容小觑。
张合立即带人翻下战马,行礼道:“陛下,臣乃赵王麾下将领张合,奉赵王之命前来进献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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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虽不是主使,却也是先锋官,有些人心怀不轨,不欲为臣打开城门,往陛下给臣做主。”
刘辩扫了一眼周围神色各异的大臣,心里乐开了花,心道还得是需要有实力的人来治治这些混蛋,平日里他的旨意这些人一句话都不听,如今却被王弋手下一个将领吓得畏畏缩缩,真是活该。
不过即便心中再高兴,他还是冷着一张脸问道:“你携如此多的士卒来此,可是为了威吓于朕?”
“臣不敢。只是殿下说过,五万石新粮乃是河北百姓辛苦一年所得,无论如何也要让臣亲自交到陛下手里,臣信不过有些人。”
“放肆!”
“大胆!”
“那王弋以为他是谁?如此无礼,其心可诛!”
有了刘辩在场,大臣们也就放开了,一句句斥责的话接踵而至。
张合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紧紧盯着刘辩。
刘辩的心中升起一丝悲凉,他被自己的大臣当作了挡箭牌,自己却无法制止大臣们的胡言乱语。
是的,此时此刻他无法阻止大臣们的斥责,就算开口也没人会听。
好在就在此时,一匹战马疾驰而至,在城门前停下,陈震从战马上跳了下来。
“臣,赵王麾下使者,陈震,拜见殿下。”陈震行了一礼,缓解了刘辩尴尬的局面。
一众大臣虽有片刻停滞,却还想再骂。
谁知张合忽然挥了挥手,右军将士在城门之前整齐地排开队列,整齐地踏步声将所有的聒噪击得粉碎。
陈震恰时说道:“陛下,不知臣是否有幸入城,觐见陛下天颜?”
“开门。”刘辩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殿下不可啊……”
“殿下,此军心怀不轨,怎可放入城中?”
“殿下……”
一众大臣又开始了鼓噪。
刘辩“仓啷啷”抽出宝剑,对着城门喝道:“朕说,开门!”
大臣们或许有胆量对刘辩阳奉阴违,小兵却视刘辩如天,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打开了城门。
“多谢陛下。”陈震见状行了一礼。
刘辩摆了摆手,扫视一遍纹丝不动的右军,目光定格在张合身上,说道:“寡人信任赵王,打开了长安大门。张将军,你可莫要负了寡人的信任。”
“陛下放心,臣不会违背赵王殿下的命令。”张合跨上战马,下令,“各营按顺序有序进入,严格遵守军纪、军令,不可侵扰百姓,不可惹是生非,违令者,斩!”
“喏!”
一声咆哮响起,令城墙上无数人胆寒。
一队队士卒进入城池,顺势接管了这条街道的防务,强大的气势根本不给守军一丝一毫的机会。
当陈震和张合进入后发现刘辩竟然亲自过来迎接,并且他就站在城门口,看着一名名右军进城,没有丝毫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