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七年三月。
三月的黄土高原,清晨的寒风吹过窗棂,窗户纸呼呼作响。
寒风透过窗户纸吹进窑洞,正在睡梦中的岳文轩打了一个激灵,顿时从梦中惊醒,缓缓张开眼来。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陌生:斑驳的泥土墙、极其简陋的三两样原木家具、不算厚实的破旧被子、糊着窗户纸的破旧窗棂。眼前种种无不提醒着他,此时又换了一个新的世界。
岳文轩再次闭上眼睛,前几世的记忆很快就和这一世的记忆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原身出生于一九五七年,还差几个月不到二十岁。这一世的家庭条件不错,父母都是解放后的大学生,他现在是一名已经下乡三四年的知青,所以才会出现在这个破旧的窑洞里。
这一世的父亲是京都某个研究所的技术人员,出身根正苗红。
他原本有很光明的发展前途,但受了妻子的拖累,在这十年当中,技术级别一直原地不动,工作单位也从原有的保密单位调到了现在的这个保密级别不高的普通研究所。
原身母亲的出身原本也没什么问题,但因为有海外关系,在这十年当中自然免不了受到一些冲击。
原身的外祖父在解放前就是高校教授,在五几年的时候受到港岛高校的邀请,经过一番斟酌之后,便带着一家人去了港岛高校任教。
那个时候,原身的母亲正在谈婚论嫁,便没有跟着一起离开。
岳文轩这一世的母亲精通英语和法语,在毕业之后就分配到了外文局工作,在最初的十几年里,很受领导的重视,工作很顺心。
但因为有海外关系,在最紧张的那几年里多次被审查,工作也调整了多次,甚至有一段时间成了打扫卫生的保洁员。
值得庆幸的是审查结果并不算很严重,也就没有被安排到外地去进行劳动教育。同那些有类似情况的人相比,岳文轩母亲的境况已经算是很受优待。
这一世的岳文轩有兄妹四人,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妹妹。大哥和三妹也都是下乡知青,只有小妹还在上学,始终都陪伴在父母的身边。
岳文轩下乡的地方是黄土高原上的一个小村子,条件非常的艰苦,种得是梯田,喝的是苦水。土地本来就少,产量还特别低,一亩地的麦子甚至不足一百斤的产量。
这个名叫甜水村的小乡村,总共就只有四百多村民,一年四季就没有吃饱的时候,而且还特别缺水,就连喝的水也是苦水,所谓甜水村的名字根本就名不符实。
尽管现在距离恢复高考的时间已经不足一年,但如此艰苦的生存条件,岳文轩一天都不想多待。
何况第一年恢复高考,考生的出身和社会关系对于录取仍然有很大的影响,就算岳文轩考一个高分,也很可能会被不予录取。
换成一般的知青,想要回城自然是千难万难,但这却难不倒岳文轩这个神医。
他的小世界当中有各种药材,想要配置出一副能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病重的药,并不是多难的一件事。
他的意识进入空间之中,很快就调配出了几颗药丸,但他并没有马上服用。
直到天色微明,窑洞中的其他人开始逐渐清醒过来,岳文轩这才取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吃下这一粒药丸子,岳文轩又在自己的几个穴道上推拿了一番,很快就让他有了生病的症状。
他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上开始有冷汗慢慢渗出。
“水……水……我要喝水……”
岳文轩的声音极其虚弱,虽然声音不大,在这个小小的窑洞中,还是清晰地传入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清醒过来的众人都扭头看向岳文轩,岳文轩那一副极其虚弱的样子,很快就落入到所有人的眼中。
睡在岳文轩身边的谭红生也是京都人,两个人又是同一年来到甜水村,关系一直相处的最好。
他坐起身来,先是探了探岳文轩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文轩你等一等,我现在就去给你倒一杯温水。”
谭红生刚把衣服穿好,躺在他身边的岳文轩突然挣扎起来,嘴里胡乱的喊道:“我喘不上气来了……难受……太难受了……”
岳文轩胡乱喊了几句,突然间就没了声息,也不再挣扎,就像是休克了一样。
谭红生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顿时慌乱起来。窑洞里的其他知青看到情况不好,也都呼啦啦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各种建议。
很快,知青们就确认岳文轩应该是昏迷了过去,大家都变得六神无主,谭红生噔噔噔的冲出了窑洞大门,很快就把村支书喊了过来。
村支书检查了一遍岳文轩的情况,同样没什么好的办法。甜水村只是一个小村子,村里连一个赤脚医生都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把岳文轩送到公社卫生所。
好在甜水村距离公社不算远,路程不过只有七八里,岳文轩被抱到一辆马车上,在村支书等人的照料之下,很快就来到了公社卫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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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所的医生虽说医术不高,但很快就确认岳文轩应该是患了心脏方面的疾病,简单处置了一下,就让甜水村的众人赶紧送岳文轩去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