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福饭店的包间内,阴十五点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那菜肴摆满了整个桌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王安福看着这一大桌子的菜,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咽口水。看着服务员还在上菜,王安福急忙劝道:“可中了可中了,要这么多吃不了浪费啊!”
阴十五微笑着说道:“没事儿,王爷爷您就踏实的吃,待会儿有人买单,来吧王爷爷,饿坏了吧,快吃吧!”
王安福确实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颤抖着拿起筷子,随后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那吃相虽有些急切,却也透着一种朴实。这时,包厢的门被缓缓推开,范辰逸大摇大摆地晃悠着走了进来。看到王安福,范辰逸满脸疑惑地问道:“要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跑这来吃大户来了啊,我说兄弟,你缺爷爷是咋的,在哪儿捡了这么一个老头!”
阴十五放下筷子,怒目而视,骂道:“这是给你找的爷爷,你个死胖子,说话没一点儿口德呢?”
王安福见范辰逸进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筷子。阴十五说道:“没事儿王爷爷,这饭店就是这胖子的,您就敞开了吃!”“我也吃的差不多了,谢谢你啊!”王安福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质朴与感激。
阴十五扫视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对王安福说道:“王爷爷,您能说说您和我师父是怎么认识的吗?”
王安福忙说道:“哦对对,这还得从那个动荡的年代,我当时还是教书先生,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文质彬彬。那时的我被打入农场劳动,那日子真是苦不堪言。恰好你师父也在,我一个教书匠手无缚鸡之力,在那艰苦的环境下,几乎难以生存。当时就差点儿死在农场了,是张老哥处处帮我,无论是繁重的体力活,还是面对他人的刁难,张老哥总是挺身而出。这才让我活了下来,后来政策好了,我回家务农,张老哥也没地方去,就在我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就这样,我们和亲兄弟一样,后来我成亲了,张老哥说他要来市里闯闯,后来给了我这个地址!”
阴十五说道:“原来是这样,胖子,你开车送我们一趟,我要去办点事儿!”
范辰逸嘟囔道:“大哥,我从进来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呢你就让我走?”
“那你倒是快点吃啊!”阴十五呵斥道。范辰逸满脸无奈,无语道:“我……这怎么还成了我的错了?”
范辰逸叫来服务员,换了几个新菜。他看着那些新上的菜肴,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心中却有些郁闷。简单吃了几口后,阴十五就催促范辰逸快点出发。临走时,王安福又拿出那个装钱的袋子,被阴十五塞了回去。
村里的路崎岖难走,车子一路颠簸,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王家屯。按照王安福的指点,车子拐了几个弯后,来到了王安福的家里。
王安福的家是一座用砖头垒起来的房子,虽显简陋,却也有着岁月的痕迹。虽然是深夜,但院子里却站满了人。范辰逸调侃道:“哟,王爷爷,你家够热闹的啊!”停好车,三人下了车。范辰逸这才看到满院子的花圈,门口也被贴上了白色对联,里面还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范辰逸皱着眉头说道:“原来是办丧事啊,真晦气!”
阴十五骂道:“闭嘴胖子,王爷爷,这是您准备的?”王安福也感到意外,探头向里面看去,无奈地叹气道:“唉,估计是我那不孝子女,这是盼着我们早死呢!”
“进去看看吧!”阴十五说道。三人向院里走去,围观的村民纷纷说道:“来来来,闪开,老王回来了”、“老王,要节哀啊!”“是啊,老王你要坚强一点啊!”
跟着王安福进到院子里面,就看见堂屋的中间放着一扇门板,门板上摆着一具老人的遗体。而旁边跪着两女两男,个个表情各异。
旁边一位穿着怪异的老太太手拿着一面鼓,一边敲一边唱着:“日落西山诶,黑了天哎哎哎哎哎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婆森林奔,家雀哺鸽奔房檐,五爪的金龙归北海,千年王八回沙滩,道路断了行车辆,小路断了行路难……!”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悠悠回荡,显得格外诡异。那位身着怪异的老人边唱边晃着脑袋,那模样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驱使。王安福一看这场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怒目圆睁,大踏步上前,一脚狠狠地踹倒摆在老人身体前面的香炉。香炉轰然倒地,里面的香灰瞬间洒了一地,那飞扬的香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王安福的愤怒。王安福对着地上跪着的四人怒声骂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你娘还没死呢!”
其中一个看着年龄较大的中年男人急忙起身,上前拦住王安福,急切地说道:“干啥啊爹,这是我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大师傅。娘已经没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呢!”
“啪”的一声脆响,王安福的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中年男人的脸上,他满脸怒容,骂道:“你们这几个畜生,你们心里咋想的我能不知道吗?滚,都给我滚。我告诉你,你娘她没死,这是我请来的小师傅,他能救你娘。就算她死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动这房子一块儿砖头!”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打量了一下阴十五和范辰逸,那眼神中满是怀疑与不屑。她阴阳怪气地说道:“不是我说你啊爹,这是在哪儿找的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估计毛都没长全呢,你可别被骗了。还有,大师说了,是娘的魂魄得不到安息,这才找大师来平息娘的魂魄,你这一打扰,娘怎么能走的安心?”
听着那怪异的语气,范辰逸气得火冒三丈。阴十五则淡定地走上前去,嘴角微微上扬,嘲讽道:“哟,这是哪里来的花母鸡啊,我们毛长没长全你都知道?你看过啊!”
女人被怼得脸色通红,气得直跺脚。这时,在一旁的那个“大师”缓缓开口,他一脸严肃,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们打断了我的仪式,逝者得不到安息,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一直在观察老太太的阴十五微微眯起眼睛,冷静地开了口:“东北神调唱得不错,不过你好大的口气啊,还遭天谴。你这坑蒙拐骗的行径,就不怕真的鬼魂找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