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蚯蚓,鸡蛋,换的!”
陈玄帆一提起船上的蚯蚓,院中那只五彩大公鸡脑袋上的冠子都歪了歪,高昂的胸膛也低了下来,显得有些羞窘惭愧的样子。
都怪它一时之间没忍住嘴馋。
哎呀,那些又粗又肥的蚯蚓,实在是太诱人了。
离得老远就能闻到那好味道。
本来是想着光明正大的去跟主人家换的,可是一看主人是一些身带血煞之气的军卒,担心一露面就被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住吃了。
他们吃妖怪的!
不想被当做一般的妖怪吃掉,又嘴馋的大公鸡,只好当了一回贼。
“哎?怎么能是贼呢,鸡兄你给了钱的。”
陈玄帆看大公鸡的鸡冠子都耷拉了,威武之气都少了几分,于心不忍的劝慰道,“那几枚鸡蛋都不是凡品,足够抵消你吃掉的那些蚯蚓了。”
嘴馋呀,嘴馋好呀。
这就注定了你是我们老陈家的人,没跑了。
赶紧跟我走吧!
“咯咯!不问而取,是贼!”大公鸡听陈玄帆这么说,顿时有点高兴了,还不禁开合忽扇了两下翅膀,不过马上就想到了礼数不能如此,又将头低了回去。
“东西是我的,我说是被偷了,你才是贼,我说是送了给朋友吃了,那你就不是贼了,对不对呀,鸡兄?”陈玄帆笑道,心说,我这一嘴的歪理,还调理不了你一只大公鸡?
果然,大公鸡被他说的有些茫然了。
两只小眼睛眨了眨,过了几息才理解了陈玄帆话中的意思。
“咯咯,朋友?我吗?”
“是啊,我交你这个朋友,那些蚯蚓是我请你吃的,鸡蛋便是你送给我吃的。怎么,难道鸡兄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咯咯!愿意!”大公鸡将脑袋点了点,“你,身上没有恶心的虫子,可以当朋友。”
“恶心的虫子,那是什么?”陈玄帆不由好奇的问道。
“孽障之气,所成之虫,附着于人身,如跗骨之蛆,吃人精气。”大公鸡想了想,才有些困难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陈玄帆听得出,这应该是在背诵书中所言。
传说得道的公鸡,身带五德金光,能破孽障,看来是于此有关了。
不过这时候也不便多问。
如果再问的多了,倒显得他是对鸡兄是另有所图。
鸡兄心生芥蒂不肯给他们一起走了,可就不好了。
“鸡兄,既然咱们是朋友了,那我就有话直说,不欺瞒于你。我是受了此地百姓的托付,来将你带走的。这事,你应该是知道的了。”
陈玄帆看出来这大公鸡是个没心眼的,干脆就开门见山直抒胸臆了。
村正他们求告的时候,一路从村外将甲字队一行人迎进来,半点也没避着人。
就看这大公鸡在村里来去自如的模样,想来应该是白日里就住在这里。
兴许当时就在边上目睹了这一切。
所以呀,陈玄帆才能断定,这只五彩大公鸡在村里,是真没干过什么坏事。
百姓们心里怕它,因为它是个神出鬼没不知在何处,随时都会出现,又似乎无所不知的妖怪。
但也没那么惧它,因为它平时不会无故伤人。
就是伤人也最多就是打脸打屁股。
疼是真疼,可离要命也远的很呢。
不然的话,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就喊出来,村里有一只妖怪,大叫着让军爷们把妖怪抓走的?
难道就不怕妖怪出来报复,把这一村的人都杀了吃了吗?
以往村里出了妖怪,有些百姓连去县衙上告都不敢。
就是怕被妖怪报复。
这就和出了手段毒辣的村霸和不当人的大户一个道理。
没有依仗的草民就是这么软弱可欺,可他们数量又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