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办?”钱粮官苦着脸,“我以为你把粮食拿走,是嫌到时候来取麻烦,先拿回去存着,随吃随取。结果你告诉我,都吃完了,怎么就都吃完了呢!怎么就能都吃完了呢?”
他倒是不怀疑是陈玄帆在里面动了手脚。
那些粮食都是军粮,想卖也得有门路才行。
相州里头的粮商都是有数的,谁敢接?
再说了,新卒从进军营到现在,小半年了一次都没出去过。
更不准有人来探亲。
那些粮食还能长翅膀飞走?
除非用传说中的传送阵,可那东西只有相州城的刺史府里有。
非平叛之类的大事不可启动。
“……”陈玄帆张了张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来要粮食,钱粮官就给。他来要,钱粮官就给。
给的那么痛快,他当然就想不到这军队的口粮都是分配好的。
还以为猎妖军就是这么好的待遇呢。
那还不敞开了吃?
说实话,这短时间陈玄帆着实享受到了喂猪的乐趣。
可喂着喂着,原本以为无限量供应的饲料没了。
这下子完蛋了。
又不能把猪崽儿提前宰了出栏!
那都是猎妖军军卒!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断了粮,可是会要命的。
说不定要出乱子。
看着钱粮官,陈玄帆挠了挠脸,他也没有办法变出粮食来。
要是粮食多了,他倒是有办法变没。
“……粮仓里还有点底儿,你去先拿了吧。本官去和校尉禀报一声,看能不能从甲字营和乙字营借一点过来。”钱粮官不敢饿着兵卒。
军营中吃不饱饭是要出事儿的,何况猎妖军里总有那么几个大爷。
惹不起。
粮食不够了最多挨罚。
出了乱子可能得丢官,还可能会丢命。
陈玄帆有心宽慰几句,又一想,自己也在这里面装着呢,就把嘴闭上去运粮食了。
他回到营房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传令兵过来,然后没一会儿,刘一勇喜滋滋的从营房里出来。
顿感不妙,叫道:“队正……”
“啊?”刘一勇一看他,就是一摆手,“有事儿回来再说,校尉找咱呢。”
“不是,那个……”陈玄帆心说你要这么去,回不回的来可两说。
可刘一勇却不想听,着急走,摆手道:“回来再说。”
然后小跑着就走了。
作为队正的刘一勇,是从甲字营调来的老卒,他在半途也加入了夜宵的行列。
并暗自为自己手下的兵卒如此勤奋而骄傲。
所以他被校尉叫过去骂的时候,路上还在觉得是去接受夸奖。
结果反差之下,竟然在校尉痛骂他的时候走神了。
犯了大忌。
校尉一看,哦嚯!你小子还能走神?这是本校尉声音不够大,骂的不够难听啊!
于是提高了声音,再次破口大骂。
“刘一勇!你带的那是兵卒吗?你带的那是一群猪精!你他娘都是怎么带的他们!一个半月吃完了四个月的粮食,你告诉我,剩下的两个多月,你们准备怎么过?”
“……校尉,我手下的兵卒不是猪精。”刘一勇擦了一下被喷一脸的唾沫,丧着脸提醒可能是气糊涂了的校尉,“他们出身清白,还有的出身世家。有的姓霍,有的姓金,还有的……”
“闭嘴!”辛朔压了压怒火,的确不能随便骂,这些世家都要面子的很,他瞪着刘一勇问道,“一百零七个人,加上一条狗,你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吃掉那么多粮的!”
“就,就那么吃掉了。”刘一勇丧眉耷拉眼,这咋说呢,用嘴吃的呗。可是要这么说,校尉估计会更生气。
“……”辛朔已经十分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