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左付鸿想开口反驳时,少年已经抢先一步。

"楚之召我兄弟,非欲以生我父也,恐有脱者后生患,故以父为质,诈召二子。

二子到,则父子俱死。何益父之死?

往而令雠不得报耳。不如奔他国,借力以雪父之耻,俱灭,无为也......"

(以上内容来源于《史记·伍子胥列传》)

封斩夜将书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出来,不等左付鸿发问,继续道:

“伍氏之祸皆因费无忌而起,身处逆境忍辱负重方能荣归故里,替父报仇,人贵在坚韧不屈,亦要警惕身侧小人,不为谗言所害。”

少年背得极为流利,见解表达清晰,双眼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左付鸿,似乎在暗指什么。

只是他此番当真毫无差错,就算是想教训他也无从下手。

左付鸿沉默半晌,拿着书册的手指微微收紧,那书册在他手中劈啪作响,其中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在被手指捏起的褶皱之中显出些棱角。

顾青芝甚至能隐约听到他咬紧后槽牙的声音。

“不错,看来你当真将习得的记住了。”

苍老的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封斩夜,顿了好一会才缓缓将书中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块没有任何刻印的木腰牌,看着是极好的木料,透着莹润的光泽。

“斩夜啊,你马上就要离开相府了,陛下为你考虑得周全,德妃又喜爱你,我这做老师的倒没什么好东西可赠与你,这块相府腰牌你收下,拿着它便不会有府军拦你,日后若遇到什么事可直接来书房找我。”

左付鸿话说得好听,脸上的笑意也颇为真诚,可顾青芝就是觉得说不上的奇怪。

左家父子已经挑明了对封斩夜的利用和打压,又何必临到这会才开始惺惺作态假装和善?

明显犯不着。

对她和封斩夜来说,相府之中通行无阻,这无疑是一份巨大的诱惑。

可左付鸿会这么好心地把自己的老底交到于他而言那枚已经失败的棋子手上?

顾青芝可不会这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