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下去,只怕萧去疾会率先倒下。
萧去疾却摇了摇头,拒绝了他,“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样,我不会硬撑。”
他是身体差,但却经常处理政务,时常会乘车外车,反倒是晏儿,年纪太小又多病,离开王府的次数都有限。
今日赶路颠簸了一天,她一路吐了不知道几回,真是苦了她。
看着锦晏惨白的小脸,萧去疾不禁开始后悔,他们如何就被晏儿说动,同意她去长安呢?
想到这,他开口道:“表兄,一会我引开这些人,你带着晏儿回北地……”
“别想了,没可能。”钟行道。
萧去疾脸色微变,“为何?”
钟行道:“迟了。”
示意萧去疾先把汤喝了,他继续道:“若还在北地,到处都是自己人,除非大军压境,否则没人能将晏从北地带走,可我们已经离开北地了。”
一路上,萧去疾都坐在马车里照顾锦晏,很少探查外面的情况,故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钟行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道:“北地之外,一路上有许多形迹可疑的人,我多番观察试探,发现他们有些是宫中之人,有些是军中之人,还有些人像是杂胡…如此情况,纵然王府亲卫能掩护我和小晏儿离开,我们又如何能回到北地?”
只怕不仅不能回到北地,还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萧去疾十分聪慧,他只是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听钟行一说,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由感慨:“何至于此啊!”
大父一心想做万人敬仰的将军。
阿父纵有开疆拓土的野心,却也从未忤逆朝堂的诏令。
阿母贵为一国公主,更没有造反的动机。
可这么多年来,朝堂所作所为,无一不是把他们往造反的道路上逼。
陛下的逆鳞是江山社稷,是说一不二的滔天权势,他生怕有人沾染他的权柄,便想要将所有有可能触碰到权力的人都杀死。
可是,阿父阿母也有逆鳞。
如今,陛下终于成功地触碰到他们的逆鳞了。
既然陛下如此惧怕北地造反,那就造一个反给陛下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