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美华下意识地抬手,使手背在嘴边擦了一下,看得赵国峰直皱眉头。
“嫂子。”会计谭朝阳在旁边接茬,对徐美华说:“那天那事儿……那不是赖你家……”
谭朝阳说着,手往旁边一比划,而他旁边坐的正是张来宝。
谭会计的意思很明了,那天你们娘俩挨揍纯纯赖你们自己。
“那今天呢?”被揭穿的徐美华拍案而起,嚷道:“今天那老灯上来就打我儿子!”
“老灯?”谭朝阳一愣,老灯是骂老头儿的话,可赵家那些男人没有能称得上是老灯的呀。
就在这时,赵国峰起身按住谭朝阳,看了徐美华一眼,紧接着又看向张来宝,问道:“一个老头儿打的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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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呐!”张来宝重重点头,道:“那老J8灯上来就打我!”
“你干啥了,他就打你?”赵国峰问得张来宝一怔,徐美华不干了,嚷道:“屯长,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他们这么欺负我们,你就瞅着呀?”
赵国峰嘴角一扯,微微摇了下头,才对徐美华说:“嫂子,你领孩子回去吧。”
“嗯?”徐美华愣了下,诧异地道:“干啥呀?”
说完徐美华,赵国峰转向张来宝,道:“你小子以后少起屁啊,别到时候出门让人捅喽。”
“干啥捅我们呐?”徐美华一把搂过张来宝,不忿地看着赵国峰。
“干啥?”赵国峰瞪着徐美华问道:“你打小就这边长起来了,你听说过邢三炮子没有?”
这个“炮”字,是刀枪炮的炮。
赵国峰此言一出,徐美华脸色一变,脱口问道:“那老头儿还活着呐?”
赵国峰下巴往张来宝那边一挑,道:“你问你儿子。”
徐美华下意识地看了张来宝一眼,瞬间就明白了赵国峰的意思。
徐美华抿了抿嘴,忽然脸色一变,看着赵国峰道:“这事儿你可得管呐!”
“啊?”赵国峰一惊,就听徐美华继续说道:“那老炮子不能再找我们吧?”
“那不能……吧。”赵国峰也不敢打包票,他听说一些那老头儿的事迹,知道那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国峰啊!”徐美华一把揪住赵国峰棉袄袖子,道:“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呐!”
“行啦,嫂子。”赵国峰甩开徐美华的手,道:“我一会儿上老赵家给你看看去。”
此时的赵家,送走了客人的王美兰问赵有财说:“你啥时候走啊?”
“午后的。”赵有财答道:“吃完晌午饭再走。”
他今天要去永利屯帮邢家掌勺,虽然晚上才开席,但还有些准备工作,所以赵有财吃完中午饭就得从家走。
听赵有财如此说,王美兰也没管他,到西院招呼金小梅去了。
金小梅不是自己的来,她还带了李如海。
挑拣过的黄豆昨晚泡了一宿,一斤泡成四五斤。此时的黄豆都已非常饱满,用本地话说,这豆子泡得抻腰了。
王美兰、金小梅、李如海三人把黄豆装进干净的面口袋里,原来两口袋能装下的豆子,泡完了得四个口袋装。
每个袋子不装太满,只装四分之三,在装好两个面袋后,王美兰将剩下的黄豆交给金小梅、李如海,而她出家门往自己后院去。
今天干活的主力,还是后院那头小毛驴。
小毛驴已经吃饱喝足了,王美兰过来之前,它正不屑地看着隔壁棚中嚼苞米叶子的山羊。
前天王美兰锤杀山羊时,小毛驴同样在场,它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感觉有那山羊在,大锤就落不到自己头上。
“来!”王美兰走到驴棚,招呼小毛驴一声,小毛驴两只驴耳齐齐往后一别,做出一副乖巧模样。
王美兰解开绳子,稍微一扽,小毛驴便迈蹄出了驴棚。
“嗯?”从棚子里出来,王美兰回头就见隔壁李家后院一个身影在大雪堆前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