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个人习惯,赵有财上山从来不带手闷子,说是这样出手方便。
而此时已经穿过了石塘带的赵军,沿山往上坡攀爬半里地左右,端枪朝天连打两枪。
“嗨!”赵军大喊道:“嗨!”
之前赵军他们在石塘带里猎熊,打了不少枪。但那底下是下风口,上头的赵有财没听见。
此时赵军朝天打枪,枪声在山间回荡,赵有财瞬间来了精神,一下子从石砬子后绕出。
赵军提枪又往上走,疾走一里多地,再次举枪搂火。
与此同时,正往下迎的赵有财听到了赵军的喊声。
“咋的啦?”赵有财回应的声音被山风带到赵军耳边,赵军一边往上走,一边喊道:“爸呀,下来吧!”
“艹!”赵有财怒骂一声,大步流星地往下走。
当赵军出现在赵有财的视线中时,赵军正侧冲着树根呲尿呢。
赵有财眉头一皱,他看到赵军身后棉猴上白花花的。
“唉呀!”赵有财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出那不是雪落在身上了,而是棉猴破了,棉花露出来了!
“爸!”看到赵有财过来,赵军连忙系好裤子迎了过去。见赵有财皱眉,赵军还怕他耍脾气呢。
当父子俩碰到一起时,赵有财一把抓住赵军胳膊,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拽。
“哎呦……”赵军被吓了一跳,心想这是要打人吗?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赵有财看着他露了里面粗布工服的后背,急切地问道:“这咋整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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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很多父亲都不会表达感情。再加上嗓门大、语气生硬,光听语气是真听不出来赵有财关心儿子。
“啊,呵呵。”赵军呵呵一笑,道:“让黑瞎子给抓一下子。”
“唉妈呀!”赵有财上下打量赵军一眼,道:“旁的地方没伤着吧?”
此时的赵有财忘记了大黑熊,眼里只剩儿子了。
“没有,爸。”赵军笑道:“就后背让抓一下子。”
“咋整的呀?”赵有财追问道:“咋没给它轰起来呢?”
“爸呀。”赵军苦笑道:“那大黑瞎趴窝之前,都没打倒踪。我也没寻思,完了跟它俩走个相面。”
赵军说的相面,就是面对面的意思。
“哎呦我艹!”赵有财闻言脸色骤变,皱眉打量了赵军一眼,眼看他儿子确实是没事儿,才道:“这也太危险了。”
“没事儿,没事儿。”赵军微笑着、扶着赵有财胳膊往下走,面上一副风轻云淡。
其实今天非常危险,要不是赵军灵机一动,从黑熊身下往后退的话,要被黑熊坐那么一下,他不死也得重伤。
而且是内伤。
“这小子!”赵军没说,但赵有财是老炮手,他太知道当人与黑熊近身时,生死都在一瞬之间。
赵有财胳膊一抬,挣脱了赵军的手后,反手按住赵军肩膀,将其身体往旁一转,看着他棉猴后背处的破口,仔细地看了一眼,道:“这多悬呐?这得亏是没抓实成。”
“没事儿,爸。”赵军转过身来时,解开棉猴扣子,对赵有财道:“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说着,赵军从兜里掏出那个小布兜来。
赵有财深深地看了赵军一眼,接过小布兜将其口打开,瞬间眼睛就直了。
“嗷啊……嗷啊!”
忽然一阵哀嚎声自南上响起,爷俩抬头向前一看,只见一溜野猪自山坡上狼奔豕突而下。
赵军见状刚要摘枪,却被赵有财一把按住。
此时的赵把头眼神放光,他一手把小布袋还给赵军,一手指着上头的猪帮,道:“你看,没有炮卵子!”
赵军微微一怔,对赵有财说:“爸,我来前儿看着大爪子脚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