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把头上风帽摘下,露出光秃秃的脑壳。
尉蓁傻眼,眼泪和雨不分彼此。“你怎么把头发剃了呀!呜——”
“我要不这样决绝,回到平城后他们就会瞒骗我,给我说亲事。”
两个人抱头……尉蓁改抱对方的手臂,呜——光头上全是头发茬,怪瘆人,差点不喜欢他了。
尉瑾见步延桢的表姊十分冷静,生出几分气愤,便问:“你表弟都要出家了,你不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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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淳娘:“太和十五年时朝廷下令,恒州这样的大州,一年只有两次度俗人为僧尼的限令,第一次的时间已过,还剩下七月十五日,僧尼相加只有一百名额,我表弟到时连饭都吃不上,哪来的财赀贿赂僧官,把他加进这一百名额里?”
尉瑾瞠目结舌:“你怎知这条政令?”
“我亡夫是平城县文吏,他忙不过来时,我便替他抄写文书,所以记得。”
“亡多久了?不是,我想说,你就眼睁睁看着你表弟,白把头发全剃了?”
“不折腾到精疲力尽,就打破不了世俗规矩。等所有招数都用上,他们成也罢,散也罢,便都不再后悔。尉郎君打算去哪里游历?”
尉瑾原本没目的地,不知为何,看着潘云娘冷清清的样子,他改说道:“平城,我想回平城看看。”
“尉郎君带的武士不多,我这边人也不多,如果……”
“可以!”尉瑾好想抽自己嘴,“我意思是,咱们三队人马合一起搭伴走吧,出门在外安全要紧。”
洛阳宜年里,尉彝宅。
尉茂撑着伞,吩咐仆役赶紧搬挪一盆盆石榴树,这场雨怎么突然下这么大,这劲头,好似下完这一场再也不下似的。
没几息,撑伞也被淋透。
陆萝喊儿郎赶紧回檐下,又担忧起二郎尉瑾走到哪了,挨没挨淋。“真是生的多,操心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