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咳了两声,“你刚才,那是跟谁打电话呢?”
“我妈,她让我买袋盐回去。”王锦拍拍身上的灰尘,“那我先走了,还得回去写作业呢。”
“昨天咱们见面的时候,你身上有股味道。”郑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锦停下脚步。
“虽然很淡很淡,但我能闻出来,那是尸臭。”
“你杀人了吧?”
“...啊?”王锦愣了愣,一脸惊愕地看着郑义。
“我?杀人?”
“林百万身边那个人也是你吧,这种心理素质绝对不是初中生该有的。”
“林百万又是谁?郑警官您说什么呢?”
“把你手机给我看看,就现在,我要看通话记录!”
郑义的叫嚷声吸引了一部分路人的目光,他们转过头,好奇地看向这边。
“你…你要干什么?”王锦慌张地向后退,郑义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铁钳般的手掌捏住手腕,夺走手机。
打开锁屏,点进通话记录,向着最近的号码打过去。
“松开我!你这个精神病!”王锦用力挣扎,郑义默不作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滴滴声。
“喂?”
电话打通了。
从另一头传来的,是女人的说话声。
“小锦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迷路了?想让妈妈去接你吗?”
啪嗒。
郑义挂断电话,在通话记录里仔仔细细翻了几遍。
可惜,王锦的联系人除了家人老师,就只有没怎么打过电话的街坊邻居。
他一无所获。
“松开!”手腕上一痛,郑义下意识放开王锦,看着手上那一圈牙印发怔。
“这什么情况?怎么欺负孩子呢?”
“不知道啊,头发都白了,还跟小孩一般见识。”
“看给孩子吓的,快拍他。”
“他妈的疯子!”王锦一把夺过手机,“明天我就去投诉你!警察局见!”
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郑义瞳孔缩了缩。
最后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王锦是在…
笑吗?
——
“哈哈哈…那警察脸都绿了。”孩童畅快地笑着。
王锦没搭理他,继续扮演着被吓坏的孩子。
林百万跟外界一直是单线联系,只有他给别人打才能打通。
别人给他打,只会播放提前准备好的录音。
这部分想法还是王锦告诉他的,自然不会栽在郑义手里。
只是有一点令人头疼。
“他是狗鼻子吗?”久春皱起眉头。
“马上要退休的刑警就是这么可怕,他们大半辈子都在闻这个。”王锦叹了口气。
他身上混合着冻鱼味,混混车里的烟味,烂白菜味,旧冰柜的铁锈味。
偏偏郑义能在那么一瞬间,闻到微不可查的尸臭。
“被盯上了啊…还是很棘手的家伙。”盛宴挑了挑眉毛,“有乐子看了。”
“怎么做?现在回去取手弩,直接把他钉死在大街上吧?”动物园蹲在地上,嘴里嘎吱嘎吱嚼着什么。
“你有毛病是吧?被污染成傻子就少说话。”孩童抬脚踹了过去,很快便跟动物园扭打在一起。
盛宴迅速煽风点火,在边上哈哈大笑。
王锦推开单元门,浓郁的腐烂味道扑面而来。
酸菜腐烂的越来越严重。
他需要这个来掩盖买回冰柜之前尸体留下的味道,顺便盖住在那之后可能出现的气味。
可惜,这点小手段能骗过普通人,在郑义面前却算不得什么。
还好…酸菜缸并不只那一层作用。
“明天物业会带人来撬锁。”王锦眯了眯眼睛,“静观其变吧。”
——
“喂?锦哥,这才几点啊…你起的也太早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哑哑的,很是好听。
不只是声音,混混的长相其实也不差。
如果不把头发剪短,染成流里流气的黄毛,她应该是开朗类型的美女。
“哭了?”王锦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声音的异常。
“没…没有,昨天喝酒喝的有点多,锦哥是要把弩还我了吗?”
“你得帮我个忙。”
“我?帮你忙?”混混的音调高了起来,显得很是不可置信。
“嗯,挺轻松的,就是看个热闹。”
“把你看到的东西用短信发给我,一点都别落下。”
“我,我不太认识字。”
“我教你那些够用了,就这样,你收拾收拾过来吧。”
“噢,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用力吸鼻涕的声音,王锦有些无语地放下手机。
混混昨天不是去给她弟弟打钱了吗?哭什么?王锦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