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急病薨逝,那咱们也该早些换上丧服。”
庆帝到底还是给了皇后一些体面。
不,他是给了他自己一些体面。
总不能他的原配皇后自戕,继后又被他自个儿赐死吧?
想着,沈嵘的眸光便又冷了几分。
桃染连连颔首。
与此同时,皇贵妃和后宫的后妃们也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
尤其是捅出皇后当年谋害先皇后的皇贵妃。
她面色苍白,浑身瘫软,就那么呆呆地望着虚空。
“郭氏便是有万般不是,也是陪了他三十余年的妻子啊!他……他怎么能……直接将其赐死呢?”
虽然宫人们说的是皇后急病薨逝,但作为消息灵通的皇贵妃,她知道皇后是被庆帝赐了三尺白绫。
红玉也是一脸惊恐。
陛下远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无情的多。
“红玉,你说……你说本宫是不是改改变计划了?”皇贵妃定了定神,低声问道。
她原本是想趁着皇后母子被庆帝厌弃打压之际再帮阿宜将原本中意顾骞的将领和朝臣们全都拉拢过来。
可现在,庆帝的冷酷使得她心惊肉跳,生怕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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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将头又垂低了几分,极为谦卑道:“奴婢不知。”
这样的事还轮不到她这种身份的人来插嘴。
皇贵妃吐了口浊气,抚了抚鬓角的凤簪,极为疲惫道:“都下去,本宫要自己好好想想。”
红玉连连颔首,随后便带着满殿的宫人退了出去。
贵妃在得了消息后也不免有些唏嘘。
“陛下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酷啊。”
坐在她身侧的淑妃也面色凄然。
“好在咱们不曾染指储位之争,不然,咱们怕是也会落得个皇后这样的下场。”
语罢,淑妃便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便是不参与储位之争也不一定能善终,咱们这位陛下,是没有心的。”贵妃冷嗤一声。
淑妃目光躲闪,赶忙劝道:“姐姐慎言。”
贵妃暗自叹了口气,幽幽道:“说句会吓到你的话,本宫……本宫现在是真的盼着咱这位陛下能早些殡天!”
淑妃面色大变,赶忙抬眸仔细环视一周,再三确认这大殿内只她们两人,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贵妃姐姐这话也忒大逆不道了!”
贵妃勾唇一笑,略带着几分无奈道:“是,本宫的话是有些大逆不道。可本宫现在是真的怕啊!
姜元清被他逼死,郭娴现在也被他赐死,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咱们谁呢?
他若崩了,待新君登基,咱们便是太妃,届时才能过上真正自在逍遥的好日子。”
淑妃皱眉,随后便低声道:“我瞧着,太子殿下是真的仁善,太子妃也大度雍容,若是……若是他们夫妻为帝为后,咱们作为先皇遗孀的确会过得极为自在舒适。”
甚至于,她都能搬出宫去同自家儿子住。
贵妃先是一怔,随后便定定地望着淑妃。
许久,她便大笑出声。
“我当淑妃妹妹还爱着陛下呢,不想,你竟然也同我一般厌恶他。”
她这些年争宠也罢,献媚也罢,都不过是想让琼华能多得他几分青睐,待及笄后能找个好驸马。
待琼华同沈岑成亲后,她便懒得再去他面前献媚争宠了。
淑妃面露尴尬,随后便垂着眸子道:“说实话,姜皇后薨逝后,我便对陛下有了心结。
我……我年少时的确仰慕过还是储君的陛下,待他荣登大宝后,我也曾对他倾心。
可姜皇后的死,让我对他生出了浓浓的惧意。”
“你不仅怕他,你还怨他。”贵妃轻笑道。
淑妃还在东宫时就极为敬佩姜元清,将姜元清视作自己的亲姐姐来瞧。
姜元清虽然想同庆帝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她却不曾苛待她们这些妃妾半分。
便是不满,也不过是同庆帝吵上一架,从不曾向她们这些妃妾发作。
“姜皇后的死,属实令人惋惜。”淑妃叹息道。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觉得姜皇后死得极为可惜。
贵妃收了笑,正色道:“姜元清最大的错就是进了东宫当太子妃,她那般不愿同人分享夫君,就该早早同愿意为她不纳妾的夏绍金早些定亲。”
淑妃苦笑:“夏绍金虽然也出自镇国公夏氏一族,可他非上任镇国公之子,姜家人如何看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