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袁丽四人的感慨震惊,两位保姆阿姨心态很平常。
她们好歹也照顾了靳川一家三口近半年时间,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其实要她俩来看,糖糖小姐这样的性子和手段再正常不过。
优渥的家庭环境赋予糖糖小姐可以无忧无虑玩耍的条件。
她也是贪玩的,甚至如老板靳川所讲一般,她的天赋全部点在玩耍上。
但这又是再正常不过,毕竟老板靳川有足够的能力和底气给她兜底。
她就如同真正的小公主一般成长着,她的眼界和见识足以支撑她自信面对旁人。
在与小伙伴相处的时间,她不需要讨好迎合任何人。
她就是人群的焦点,小团体的中心。
因此她可以毫无压力甚至肆无忌惮的指使小伙伴帮她做事,帮她跑腿。
但这种指使却并非单纯的压榨作恶,因为糖糖小姐可以给予那些给她跑腿的,帮忙的小伙伴,足够的情绪价值,认可和青睐。
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没人强迫他们跟着糖糖小姐玩,完全是他们自主决定的。
若要考究糖糖小姐这些手段从何而来,那大概是每日和老板靳川相爱相杀,吃亏吃出来的。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糖糖小姐的屁股也不能白白挨揍。
反正她俩早就看明白了,这个家里最疼爱糖糖小姐的就是老板靳川,最爱逗弄招惹的也是他。
几人一边打扫着卫生一边聊天。
袁丽心里有所感悟,就像当年上学时老师所讲的那样。
环境成就一个人的一生,它影响人的成长和心态,决定一个人所受到的教育,面临的挑战与机会。
它会不断对一个人的思维方式,价值观,行为习惯产生影响。
这些话,她当年的老师揉碎了抛开了给她们讲。
让她们好好学习,学习虽然不能立刻改变一个人的阶级,但它是攀登阶级之梯的唯一依仗。
这些话是何等的忠言逆耳,只不过那时的她没听进去。
她如同大部分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一样,一边羡慕着班里富贵人家出生的同龄人精致的生活,一边另辟蹊径走上歪路。
渴望通过逃课,顶撞老师,不写作业等一系列另类的行为,来博取别人的眼球,为自己的存在寻求一丝有价值的证明。
哪怕是同学敢怒不敢言的嫌弃,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父母家人怒其不争的悲伤。
她们那批人,据她所知辍学的辍学,进厂的进厂,比较起来她这个当年在团伙里的小透明,反而是混的最好的一个。
她起码凭借着从小上房揭瓦,锻炼出来的那一身比肩男孩子的力气进了部队。
虽然直到退伍依旧是大头兵一枚。
但她很感谢当年坚持送她去部队的家人。
这些年在部队里她最大的收获,不是相当于铁饭碗的津贴和足够家里人做点小生意的退伍费。
而是她身上已经被钢铁纪律锤炼踏实的异想天开。
她认清了自己也认清了社会,知道成功必须靠自己。
学习也罢,钻研取巧也罢,都只不过是进步的手段。
她凭此心境努力训练,成功留任部队。
在退伍名额下发后,她很识相的在领导或明或暗的劝诫中主动申请退伍。
也正因如此,她得到了领导的推荐名额,得以走进靳家,拿着一年堪比所有津贴退伍费的高额工资。
她对此还挺满意,毕竟与她一同退伍的有些人,现在还赋闲在家。
他们或是选择一个无法晋升的工勤岗转业工作,或是重新走进社会摸爬滚打。
而按照合同约定,她等到三十五岁就能退居二线。
可以在安保公司当教官,工资虽然没有现在高,但也绰绰有余。
到时候她可以拿着这些年攒下来的钱享受生活,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本已决定躺平顺从,可两月的东南亚之旅让她的心境再次起伏。
她从未见识过如此精彩的世界。
被老板夫人指派采购批发那些在她看来是奢侈品的存在,更让她第一次对金钱的概念有了新的认识。
同行中那个叫宋一真的小孩,他才多大?一出手就是大几万,只为了给那天换了新衣服的糖糖小姐配一个手包。
那个包巴掌大点,不够装一瓶饮料的。
而且那个包自那天后她就没见糖糖小姐再背过。
她听见宋一真说是攒了好久的压岁钱,她很想知道就这么用了不心疼嘛?毕竟攒了好久了怎么舍得的?
她那些退伍费除了给父母的一部分剩下的都存在银行吃利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