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的爪子上系着纸条，我伸出手，它便训练有素的落在了我的手腕上。

白疑惑道：“这是谁的忍兽？”

我心中隐隐有所猜测，拆下纸条一看，果然如此。

“是佐助。”

宁次道：“他要和你见面吗？”

我摇了摇头：“他只说他还有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会来找我，让我给他一个联系地址。”

他和鼬打起来了吗？

还是……

忽然附近又传来鸟类扑闪翅膀降落的声音，我循声望去，瞧见一只漆黑的乌鸦默默落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

我：“……”

我把我爱罗在砂隐村的住所地址写在了纸条背后，留言最近我们会在砂隐村停留一段时间。

鹰乖乖的飞走了，我看向那只等候的乌鸦，它很有素质的排着队，这时才朝我飞来。

我下意识以为它脚上也系着纸条，没想到乌鸦歪了歪头，朝我露出了鲜红的写轮眼。

鼬老师在乌鸦身上，转封了一个幻术？

我很快进入一片黑色的精神空间，鼬老师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抢先开口道：“你和佐助怎么样了？”

“佐助很聪明，但也很单纯。”鼬老师道，“我告诉他说，你的确很厉害，竟然能控制住我，但立于宇智波一族顶点的人，最后只能是我。我说我会杀了你，他就急了。”

“……你还是选择了继续骗他。”

“那晚之后，我就不可能再回头了。事到如今承认所谓的真相，毫无意义。”鼬老师道：“更何况，他的动摇不过是毫无证据的猜测。”

鼬老师阖了阖眼睛，对于他与佐助分别这么久，仍能精准找到弟弟的弱点给予致命打击，他自己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悲哀。

“我嘲笑他愚蠢，总是被假象所蒙蔽，事到如今，依然看不破当年我伪装出的‘好哥哥’的幻影；我嘲笑他软弱，自知无法赢过我，便想说服自己我不是敌人来逃避；我嘲笑他想要退缩的嘴脸如此难看和丑陋；我……给他看了你的死状。”

我一愣：“我的什么？”

“佐助猜到当年灭族的事情不是我一人所为，正好你也暴露了宇智波斑的存在，我告诉了他，我当年是和宇智波斑联手。因为宇智波一族曾经背叛过他，所以他也正好想对宇智波一族发起报复。这些年我一直跟随着宇智波斑，就是为了得到写轮眼的秘密，挖掘双眼更强大的力量。”

鼬老师缓缓道来，“为了激起他心中的仇恨，为了浇灭他心中的怀疑，我告诉了他变强的‘秘密’——夺走至亲之人的眼睛，开启永恒万花筒。”

“我告诉他，万花筒要承受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才能开启，我会为他杀了你。当他开启那双和我一样的眼睛后，我就会夺走他的眼睛。为此，我会让他再继续存活一会儿。”

“……”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朝露？”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

“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没有告诉佐助真相。”

“我一直在犹豫我做的对不对，也许下一刻我就会去告诉他。”

“你不会的，因为你明白我的痛苦，你不会那样践踏我的心意。”

“……可是，你一直在把佐助逼往绝境。”

鼬老师垂下眼眸：“除此之外，我已经别无选择。朝露，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我一愣。

“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孤独让我们互相结伴走过一程，已经足够了。再继续陪伴，反而会妨碍彼此。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望着他的脸，但在幻术中，他的表情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

“你有一种天赋，就是能在令人心碎的真相之上，编造出冷酷残忍的表象。”我道：“我没办法相信你。你真的觉得我碍事了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已经命不久矣，才想和我告别，自己一个人孤独死去？”

“……”

“书上说家养的动物，会在感觉自己要死去前跑出主人的家，找个地方躲起来默默消失。你是我养的什么动物吗？乌鸦吗？”

“如果你想要乌鸦，我可以把契约分享给你。”

我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装傻！我要是继承你的乌鸦，我都担心佐助以后看见会有心理阴影！”

鼬老师浅浅的笑了一下，“你知道佐助在我面前，是怎么提起你的吗？”

“什么？”

“我问他，‘你为什么这样执着于宇智波朝露，就连她视为父兄的老师都怀疑她、抛弃了她。你为什么相信她？’，佐助说，‘她是我选择的家人，你懂什么！’他说……”鼬老师凝视着我，“他说，‘朝露……被卡卡西抛下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察觉到。明明我曾经对她说过，绝不会让她感受我曾感受到的痛苦……但是我却也跟她说，要把她留在木叶，要她等我回去。只要一想到那时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答应了我，我就无法原谅自己。’”

“佐助……”

小主，

“他似乎认为，你是顾忌他的心情，想要全力支持他的选择，而选择自己忍耐住了酸楚。他认为他抛下了你。在你被所有人抛下时，他也没能陪在你的身边。所以一听说你来了，他就立刻急不可待的来见你。”

我低声道：“并不是那样的。”

“所以你看，我就说他很单纯。”

“你不能因为他单纯，就一直这样欺负他。”

“我没有办法保护他一辈子，虽然我很想，可是我不能……我只能希望他能快些成长起来，但是，我的时间还是不大够。朝露，佐助就拜托你了。等以后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他还恨我，你就偷偷一个人来祭拜我，告诉我一声，让我高兴一下，好吗？”

我听出了他的告别之意，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几乎不可能改变心意。

所以这一次分别后，他就真的再也不会来见我，我们也再不会相见了。

等下一次听见他的名字……也许就是他已经死亡的消息。

“……好。”我道：“不过，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会让你如愿死去，让佐助如愿复仇，但也能让佐助如愿以偿的找回那个温柔的哥哥，让你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我会找到办法的。”

鼬老师叹了口气，“你拥有扭转命运的瞳术，想要扭转什么，我并不意外。但你无法扭转已成定局的命运，不是吗？你可以扭转我会因身体衰弱死去的命运，但我总会有其他死法。你也不可能扭转我……亲手弑亲的命运，不可能让宇智波一族重新复现。我的确是佐助的仇人，他的父母，的确被我所杀。”

我倔强道：“万一我找到办法了呢？”

鼬老师轻轻一笑，那是对我的包容与安慰，但他并不对我抱以希望。

“再见了，朝露。剩下的路……对不起，不能陪你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