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都是谨小慎微的程氏来了一股无名火,直接怼道:“我家小绢可是前后花了十几两银子,起早贪黑学了一年多的手艺,才学了出来。这才能去当掌柜。对了,不仅学手艺,还学了认字,据说连算术都要学的。不仅会打算盘,还能自己记账簿,看账簿!”
看着小姑子那越来越吃惊的表情,程氏只觉得一阵快意,无视韦老头对她的暗示,又继续说道:“再说,那衣坊也是小叶开的,她是东家!开张那一日,姐妹俩忙得午饭都没能吃上。”
“东家是小叶,掌柜是小绢?”韦姑婆失声喊道,“哎呀,这么好呀,正好让我家云妮也跟着去学。”
韦老头想着,哎呀,坏了。谁知道老妻忽然显摆起来?这不是贴了一块狗皮膏药,甩不掉了吗?
程氏却笑道:“那怕是不行呢。连我们给小叶干活儿,也都是算工钱的。云妮去哪儿学,怕是都要花上十几两银子,才能学出来。”
韦姑婆气不打一处来:“嫂子,你说这话还顾念一丝亲情吗?我们可是自家人!莫不是小叶如今出息了,你们身为我的娘家亲哥亲嫂,倒要向我这妹妹要起钱来了?想想之前,哪一回你们来向我借银子的时候,我们不也是勒紧了裤腰带,借了出来?”
韦老头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他也不得不承认,是向这妹子伸过手,但那是借的银子,拢共也没借几次,也没借多少。
而且,都在规定的时间内还上了呀!
再说,每次去借点银子,还要看脸色,听闲话……
韦老头也觉得分外憋屈。
“妹妹,这话我也不爱听了。我们是向你借过几回银子,每一回也不过一二钱银子,最多不超过三钱,这也值得放在心上?再说,我们哪一回没有及时还上?我和小枫父子俩,还给你赵家干了多少活儿?”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亏。
若是能找到小工去做,一日也能有个二三十文钱的,哪里就落魄到要去给自家妹子做免费的短工?
借点银子,原样还上不说,还干了那么多活儿。
韦姑婆正要大吵大闹,却被身旁的云妮扯了扯衣裳,她会意过来。
这是要提醒自己呢,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便误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