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洛阳的普通百姓,日子过得也艰难。

但比城外的灾民要好得多。

至少在除夕夜,他们头顶有几片遮风挡雨的瓦片。

饭桌上摆放着的食物,是平时不舍得吃的精米白面和肉。

这是一个该阖家欢乐的日子。

城外的灾民,口袋空空,但家家户户还是支起锅子,煮了满满一锅柴火。

配着响亮的烟花声,他们吃着柴火粥,就算过年了。

在这一天,花枝带着两个娃,和范家一起,蹲在窝棚里,吃了碗年夜饭。

大家敞开肚子吃着米糕和干粮,说说笑笑,暂时忘了,自己是个流离失所的难民。

陈安和星星,牵着留保和铃铛,走出窝棚,站在雪地里,仰头望着天空。

“姑,真漂亮!这叫啥?”铃铛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声音清脆。

铃铛年纪小,这是第一次走出西刘庄村,第一次见到放到天上,会响会炸的漂亮景物。

星星眼睛亮亮的,回道:“这是烟花,城里人过节都放这个。”

铃铛听后,转过头朝窝棚喊了句:“娘,你快看,烟花,好看!”

花枝站起身,没站稳,崴了脚,倒在栓柱身上。

栓柱接住花枝,两个人肢体接触,四目相对。

也许是头顶的烟花太过美丽,也许是年三十的烟火气太过撩人。

两个人之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空气中流转。

“看我,站都站不稳。”花枝尬笑了几声,扶着栓柱的胳膊,站了起来。

她走出窝棚,回头看了栓柱一眼,便站在儿女身边,看起烟花。

栓柱目不转睛看着花枝的背影,情不自禁跟着花枝走了出去,站在了花枝身旁。

他面色复杂,看着穿着红棉袄的花枝,和闹腾的两个孩子。

此时此刻,他孤独又没有方向的心,似乎得到了慰藉。

他近乎贪婪的看向花枝的脸庞。

花枝有所感应,揣着手,转过头看了眼栓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