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一连吃了两碗饭,才感觉有了点饱腹之意,放下了碗,轻轻抚摸肚子。

陈安喝了一碗米粥,觉得自己还能再喝一碗,但没好意思开口,把手里的饼子了个干净。

“安妮儿,这锅里还有一点,你都喝了吧。”范殿元拿起勺子,将锅底的饭刮了个干净,都盛到了陈安的碗里。

陈安接过粥碗,朝范殿元笑笑,夹起几筷子咸菜,配着饼子,喝完了米粥。

“东家,牲口又拉稀了。”最早吃完饭带驴子如厕的栓柱,牵着驴回来了,他心疼的说:“东家,要不给驴喂点料吧!”

范殿元头也不抬,无奈道:“如果过了一个月,咱能把这灾躲过去,那就该喂他点料。”

“要是过了一个月,怕是连它都要吃了。”范殿元放下碗筷,语气怅然。

他看着这漫天遍野的灾民,心里突然没了主意,这灾还能过去吗?

到了晚上,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的从空中飘落。

栓柱带着两头驴,窝在墙角的棚子下面,他盖着被子,偎着毛驴。

陈安和星星,冻得瑟瑟发抖,缩在被窝里,抱着彼此取暖。

逃荒一个多月,谁也没有洗过澡,头发油乎乎的,打成结一绺一绺。

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味道,陈安的鼻子失去作用,她早已经习惯了。

呼啸的风雪,夹杂着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陈安昏昏欲睡。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兜里摸索出来两块糖,塞到星星嘴里。

“甜嘞?”冬瓜糖在星星嘴里化开,突如其来的甜味让她欢呼雀跃,兴奋的问陈安:“妹儿,你咋还有糖?”

星星的声音,在雪夜里,格外明显,陈安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刚才收拾板车,才发现我娘在箱子里塞了一包冬瓜糖和一包糖糕,别声张,悄悄地吃。”

“嗯嗯!”黑暗中,星星重重的点头。

这一丝甜味慰藉了星星心中的苦闷,她从小锦衣玉食,饱读诗书,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颠簸。

还好路上有同龄的陈安相伴,让她有个说话的人,纾解了些许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