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润笙没想到这后生酒量如此浅,才两杯下肚,脸上已有了红晕,可这米酒他喝了跟水一样,一点醉意也没有,他试探着问道,“不知你应该怎么称呼呢?”
殷一寒猫儿眼有些迷迷糊糊,可是理智却非常清晰,他化用了一个假名,“大人就叫我寒一好了。”
他偏过头看到兰一臣又在给猫喂食,看着这只和他相像的猫眼,他忍不住上手抚摸了一下,可琥珀这次没有那么乖巧,看到这个陌生的人爪子向它突兀的伸过来,以为是要抢夺自己口里的吃食,嘴里恶狠狠的呜咽一声,前蹄毫不留情的抓了过去,顿时让殷一寒的手背上多了一道猫爪印,不消片刻,血就从中渗了出来。
木兮见状一惊,连忙将殷一寒的手给拉了回来,然后起身去了里屋,拿止血消炎的药去了。
梅润笙看着那白皙的手变成触目惊心的样子,不禁唏嘘,“这猫护食的很,除了它的主人,谁也不敢在它吃东西的时候碰它,你也真是倒霉。”
殷一寒手指蜷了蜷,有一些瑟缩,兰一臣拍了拍猫咪的脑袋警告的让它不要乱咬人,然后歉意的对殷一寒说道,“寒公子,是我这只猫唐突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惩罚它。”
琥珀很有灵性,听到主人要惩罚自己,立刻抬起那湿漉漉的猫眼看着他,一副无辜而又可怜的样子,兰一臣却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木兮出来,将他的伤口处理好。
“公子,我也只是给你简单包扎一下,若是您不放心,可以再去医馆仔细清理一下,到时候医药费我们来付。”木兮诚恳的说道。
殷一寒摇摇头,“一点小伤,没事的。其实怪我不好,是我非要碰碰它,它只是有些警觉罢了。”
果然,接下来琥珀遭受了惩罚,主人再也没有给他夹过猪头肉或者其他任何吃食了,它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人吃的尽兴,自己灰头丧气的跑回了自己的窝里,舔舔自己的爪子,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殷一寒没有多做停留,吃了饭便推说家中还有家人在等着,便先行告辞了,木兮一直目送他出了这条巷子才转身回来。
梅润笙凑到兰一臣的耳边说道,“这京城中的人我谁不认识,可从没听过有什么寒家的氏族,看来这小子不老实呀。”
“别人有意隐瞒,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反而是琥珀伤了他,此事莫要再提了。”兰一臣神情淡淡,似乎不以为意,等日后问上一声殷云,不就知晓此人真实的身份了。
殷一寒走路还算稳当,从小到大他滴酒未沾,这还是第一次尝到这浅薄的酒味,竟然如此的不胜酒力,这也是他没有料到的。
路途中遇到一家药铺还开着门,他停顿片刻走了进去,坐堂大夫还以为今日已没有了病人,正微闭着眼睛小憩片刻,突然面前伸出一只手来,唬了他一跳,他睁开眼睛一看,一个垂着眸的少年紧盯着自己缠了纱布的手看,大夫不明所以,犹豫着要不要先给他把脉,只听少年猫儿一般的声音说道,“我的手背被猫挠了,也不是很严重,都上好药了,只是我想让它变得更严重一些,您看该如何呢?”
大夫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病人来看病不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好,怎么还会有人求着自己变差呢?
他又看到这位公子脸上泛着红晕,细细品,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于是恍然大悟,原来是喝醉酒了呀。
他虽不是神医,可也坐堂好多年了,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这点小毛病不在话下,“其实你这伤并不严重,就算是不用药,过两天也会愈合的。”
他又不是那种为了让病人买药不惜将病人病情说重的糊涂大夫,这远近闻名的都知道他这位大夫的好名声,所以他也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公子却皱了皱眉,然后问道,“那如果误撒了什么药粉,会让伤口变得更严重呢?”
大夫还以为他想知道伤口碰上什么会变得严重,要忌口什么,于是他提醒道,“这就多了,饮食上要忌口辛辣之物,伤口也最好不要碰水,第二天结了疤也就好了。”
面前的公子突然站了起来,随手放下了两锭银子转身而去,大夫在后面喊他,“不需要钱的,也没买药,也没诊脉的。”他收了银子可烫手的很。
伙计看大夫还想迈着老腿跑出去追他,伸手拦住他,笑着说,“那公子明显是心善,反正他也不差钱,就当做辛苦小费,你就收下吧。”
殷一寒回到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催人来问他用过晚膳没有,殷一寒跟问话的人说,“我在外头用过了,不用母亲操心,今天觉得有些累了,便先行睡下。”
他让人打了盆热水,解开了自己的纱布,将被猫抓伤的手特意泡在了热水当中,泡了半分钟,手背都红肿起来,他才用巾帕擦了擦手,那原本要愈合的伤口此时变得更加可怖起来,他嘴角弯了弯,猫眼里尽是兴味。
闲王府,丰阳亭主正将头上的钗环卸下,眼角便瞟到了放在妆匣里的莲花簪,也许是梅润笙有心,特意向闲王打听过她的喜好,知道她犹爱莲花,所以除了送来了聘礼,还单独给她送了一支莲花簪。
小主,
这支莲花簪款式非常普通,和她梳妆台上所有的饰品比起来都微不足道,因为这是木雕的,雕刻的人显然是用了心的,把它刻得入木三分,好像眼前真的出现了一朵睡莲,她漫不经心的拿在手中把玩,却迟迟没有别到自己的发髻。
侍女春桃见状,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问道,“亭主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