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儿也不卑微的身影,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转头对孙宇和义愤填膺,“我是个男人,败阵之后,人前受辱,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你能想象吗?我妻子一个女人受那样的侮辱,当时该多么的绝望,若不是我还活着,她想必早就自杀了!!”
无法评论对错的事实,从受害者的嘴里吼了出来,孙宇和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予以沉默。
见他竟然对自己所承受的屈辱不做任何表态,夫妻俩里的妻子直接掩面嚎哭,那哭声真叫一个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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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宇和听到这样的悲泣声,哪里还能继续保持沉默,紧忙大声劝说:“这位夫人,我再次向你表达我的歉意,那个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并不在东天大域,否则我肯定会予以制止!”
夫妻俩里的妻子等到孙宇和的又一次道歉,愤恨的对他嘶吼:“我一个女人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光着身子做那些个动作,你作为男人,怎么可能真的明白我所感觉到的屈辱,到底有多大!!!”
孙宇和本就是来挨骂的,听出她有倾诉斥责的欲望,当然加以引导,“夫人说的对,倘若我说我能共情,实际上就是在欺骗夫人,请夫人尽管说出心中的委屈。”
夫妻俩里的妻子如他所愿,继续愤恨嘶吼:“自我嫁进夫家,不说伉俪情深,也是一直尽心尽力的做好为人妻子的本分,耻辱发生前,波那小域的子民,凡见我必是万分尊敬,常有子民以我为范教育女儿,然自那日后,我竟成了他们口中的无耻荡妇,就连我的长子以及我夫君的胞弟,都曾在人前议论,悦我的大腿丰腴胸前雪白,你说,我当如何自处?”
孙宇和低沉着头,老实回答:“不敢欺骗夫人,倘若我是夫人,此刻必也是绝望的。”
夫妻俩里的妻子听到他这么说,又一次掩面嚎啕大哭。
忽然有灵光乍现于孙宇和的脑海,使得他顾不上对面的女人衣衫不整,直接抬头对他大声说:“听我那徒儿讲,夫人当时本还有件衣袍遮体,是夫人自己又脱去的,可真有这回事?”
夫妻俩里的妻子移开自己的手,死死的瞪着孙宇和,愤声再一次吼道,“那是衣袍吗?那是我夫君最后的尊严,我无力维护,也不该以它蔽体,你莫非也以为是我故意赤身露体,想要恶我夫君颜面吗?”
孙宇和丝毫不避让女人的目光,坚定的回答:“夫人不要小看我,那等关头,夫人若真的不想着你丈夫,只需自决于阵前,留你丈夫一人苟活,便已足矣!怎会蠢到以自辱的方式,去侮辱你的丈夫,之所以向夫人确认是否真有此事,恰恰是因为我在做抉择,夫人若没有做这件事,只能请你自行忍受侮辱,夫人真做了,我便要为夫人洗刷屈辱。”
夫妻俩里的妻子满脸不信,“这如何洗刷的了?莫非你要杀尽波那小域的那些人?真如此,我与夫君岂不是白受侮辱了?”
孙宇和咧嘴自信一笑,“夫人还是在小看我,这样的事情靠杀戮是解决不了的,况且,真杀了他们,反而会让夫人再无洗刷屈辱的可能。”
夫妻俩里的妻子急声追问:“你打算怎么做?”
孙宇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位夫人,想要洗刷屈辱,最好的方法不是去据理力争,那样只会授人以柄,增加曝光率,将屈辱本身变的不是屈辱,从而扭转别人的固有观念,才能真正意义上的洗刷屈辱。”
女人呆愣愣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故也就没有任何搭话。
孙宇和似乎已经入了神,并没有发现她已经呆若木鸡,自顾自的继续说:“以常理度之,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由自己的丈夫亲自为你宽衣解带,致使夫人赤身露体,确实是屈辱;之后夫人衣不蔽体,高唱侮辱你丈夫的小曲,当然也是屈辱;再之后,夫人又自行褪去唯一的遮羞物,主动坦身露体,这更是屈辱中屈辱;
可要是结合事理来看,逐一分析,我以为没有一条能与屈辱沾的上边,你夫君那般对你,并非是他本性如此,实在是处于阵前的无奈之举,为的仅只是平息强敌的怒火,你当众唱侮辱你丈夫的小曲,岂又是你的本愿,无非是为了保全你夫君的性命,而舍弃你自身的名节,重中之重的是夫人最后的那个举动,在我看来,不仅不是不知羞耻,恰恰是以你自身受辱来保全波那小域的最后体面;
夫人此举,堪比圣贤,真正应该感到屈辱的,是那些不敢奋起反抗的无胆之徒,是夫人的儿子,是你丈夫的胞弟,倘若夫人是我的亲人,莫说夫人脱衣受辱,哪怕是当场被凌辱,我也绝不会耻笑于你;
受你活命之恩,免遭刑徒之困,不为夫人高唱赞歌,自该自毙于荒丘之野,我也有俗心,并不提倡女子舍己至此,但我岂敢嘲笑有大恩于我之人?处危渊,舍节自保者,多过千灵大界的所有星体之和,敢舍节保他者,又如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也;
夫人倘若信得过孙某,许我些时间,必叫那波那小域,乃至千灵大界,都为夫人高唱颂赞之歌!”
被孙宇和的话绕的晕头转向,夫妻俩里的妻子好一会儿,才喃喃的试探着小声问:“你真的以为我并不是受了侮辱,而是奉献于众人?”
孙宇和点了点头,“夫人在那等关头,全然不顾自身视之若命的节守,毅然头顶小域的尊严,这与夫人之前的尽心尽力并无不同,皆是大爱的一种体现。”
“我若被大界颂赞,你的徒儿必遭所有人唾骂?你真舍得?”
“他不会被骂,能助夫人展现慈爱之光,是他的荣耀,助煌煌大日展现其光热者,岂会是什么罪人?不是罪人,凭什么骂?”
夫妻俩里的妻子转头与她的夫君对视,满脸都是茫然。
那一点儿也不卑微的身影,决定替妻子做决定,大声说:“孙宇和,若是你真的能做到你所说的,我必将誓死扞卫你的荣誉,无论轮转多少世,我都是你最忠实的拥趸!”
孙宇和淡笑着看向他,语气坚定,“我希望你能拥抱大义,但绝不是因为我为你们做了什么,弥补你妻子的行为,不能被当成你我之间的交易,这对你的妻子不公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一点儿也不卑微的的身影,忽然觉得眼前的孙宇和变得又高又大,脸上浮现出尊敬的表情,很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