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也不着急,笃悠悠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沈公司是诚心想与我做这笔生意吗?”那商贩再次询问,似乎想证实什么般。
景玄从胸口掏出一张大额银票,轻轻放在桌面上,推到商贩面前,“掌柜,您看沈某的这份诚心如何?”
商贩看着那银票上的数目,心里一盘算,像下定决心般道“沈公子有所不知,原本我们南洋海船到大乾,一般都会停靠在广州口岸。
但从去年开始,广州那处市舶司要求我们同他们一起和买,船一靠岸,他们便挑拣成色好的货物从我们手中以低价收购,再倒卖给其他商贩。
我们冒着风浪和遭遇海盗的风险,横跨大海来大乾,一船货物却赚不了多少钱。青州口岸开了之后,我在熟人介绍下辗转至此。
青州这处,虽航程比广州要远上许多,但只要奉上珍奇异物,没人能对宝物不动心。市舶司收了好处,便在抽解上对我们手下留情,为我省了不少税赋。
那珠冠,本次带来青州的数量,其实一共有两顶。但市舶司登记在册的需纳税的只有一顶,所以,若是贵客诚心想要......”
商贩说了那么大一段话,有些口干舌燥,就此打住,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下。
景玄给他的茶杯中又添上茶,不动声色地问“少登记一顶,你们就不用赋税,这多出来这顶珠冠,原本是不是想拿着孝敬市舶司使的?”
“公子,果然是聪明人。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若是公子真的想要那珠冠,我可以换其他的珍宝给市舶司使。将那珠冠留给沈公子,我敢保证即便到了洛城,您也挑不出比我更精美的珠冠了。”商贩向后靠向椅背,身体放松下来。
“我有位朋友,在洛城经营首饰铺子,洛城皇亲贵胄多如牛毛,华贵首饰不愁没人买,若掌柜有兴趣,我可以从中牵线搭桥。”景玄拨动着茶盏中的浮沫,不经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