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晚宴就这样在血腥味中落下了帷幕。

姜炎站在阳台上，沉默地看着下面狼藉的街道。

杀了魏舒后，他不但没有想吐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十分清醒。

白锋从他的身后走了过来，端着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姜炎。

“在想什么？”

“我在想魏舒最后说的那些话。”

姜炎接过酒，浅浅尝了一口。

酒的辛辣中带着一丝水果的清新。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事情真像他说的那样，我做得确实不太公平？”白锋走到姜炎身旁，出声问道。

姜炎点了点头。如果换做他是魏舒，心里也会不平衡。

“且不说一碗水不可能端的平，就算是让他和曹晋换一换，他的心里难道就会舒服吗？”

“问题并不是出现在公平上，而是他的心已经变了，他想要的是借助黑龙会，反过来消灭我们这些曾经的兄弟，自己当大哥。”

白锋朝姜炎笑了笑，仿佛毫不在意兄弟的背叛一般。但当时白锋呵斥魏舒勾结黑龙会的暴怒的样子还印在姜炎的脑海中。

“这个世界，就是由利益织起来的一张巨网。所谓的感情，不过是将彼此这个网上的结点拉近了一些罢了。”

“真正能相信的，永远只有我们自己。”

白锋举杯碰了碰姜炎的杯子，随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转身离去。

姜炎看着白锋有些落寞的背影，也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完。

“再强大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吧。”

辛辣苦涩的酒入喉，姜炎叹了口气，下楼回到了黑豹酒吧。

地下室内，沙袋被打得砰砰作响。

姜炎开门进去，柳胜正朝着沙袋宣泄着，仿佛沙袋是他的仇人一般。

见姜炎进来，柳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想过地下帮派会打打杀杀，却没想到他们拔出枪就敢杀人……法律对他们来说，难道是个摆设吗？”柳胜坐在垫子上，纳闷道。

“当初骗你的孙成礼不也一样，法律何曾管到他？”姜炎呵呵一笑，坐在柳胜旁边。

今晚发生的事情，无论对于他还是柳胜而言，都是巨大的冲击。

尤其是罗彬和他的手下齐齐拔枪的时候，两个人的CPU都快烧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魏舒和谭坤就全倒在了血泊中。

连阿诚和小豪这样的练家子在数十把手枪的火力压制下，也都被打成了筛子。

“打打杀杀倒也没啥，只不过实在有些太危险，尤其对你来说。今晚要不是都在白锋的掌控中，死的是哪一边还说不定呢！”柳胜看着姜炎，担忧地说道。

姜炎点了点头，关键时刻，罗彬站在了白锋这边。若是罗彬和魏舒等人站在一边，倒在血泊中的可能就是他们。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柳胜站起身来，拿着衣服准备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