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珂目光微凛,爹为何不让她过去?
她本就不是一个会任人摆布的人,上前一步:“方叔,景都派来的人,到底是谁?”
方统领神情积郁纠结,低声透露:“世子爷亲自过来,听命看押逃犯。该死的!将军是冤枉的,为何圣上和太子偏要不依不饶,小姐您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世子并不会对将军不利。”
沈璟晏怎会亲自过来?
他疯了?
这个节骨眼上,沈璟晏应该为了婚事而焦头烂额,或者好言好语的陪在他父君身侧,在沈东临眼皮子底下讨个大孝子的好名声才是。竟然舍得放下唾手可得的权利赶来偏僻的益州之地,就为了看押所谓的逃犯?
顾云珂唇边浮起冷笑,推门而入。
这回,该有个了断。
倘若太子嫡子死在益州城,该当何罪呢?
沈璟晏独坐在黄花雕饰的交椅上,右手端着茶盏,左手支着扶手,以指尖撑着面额,闭目养神。
贴身太监魏三盒守在一旁,瞧见来了人,出言缓声:“殿下,顾家娘子来了。”
房内没有点烛,除了窗栏外泄进的秋光,涌动着凡尘之下的污浊肮脏。
沈璟晏猛地睁眼,双目带着难以得见的少年清朗,随手把茶盏放在一边,起身朝她走去:“云珂,孤来了,你怕不怕?孤已经命人安顿好顾将军,还有你家中之人,他们在景都很安全。”
呵,沈北枭让萧策去做的事,到头来变成了沈璟晏的功劳?
更可怕的是,隔了几月再次见面,上一次见面还是他将她私自囚禁在东宫。她说了那么多恶心他的话,逼他说出内心的想法,当时的沈璟晏那般的癫狂,今日一见却像是忘记了那件事,对她依旧用尽了耐心和深情。
顾云珂收回袖口拔刀的手,刚才一瞬间的阴狠,让她差点做错了事。就算她杀了沈璟晏,也不能完全报了前世的仇,甚至还会把这一世的安稳全都拉进泥沼。
家人、北枭,还有温兄和萧策他们。
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连累了别人。
深吸一口气,顾云珂扬起一抹疏离的笑:“世子,我有事同你商量。”
沈璟晏满面欣喜,看向魏三盒使了个眼色,太监犹豫了片刻,退出房外带上门。
“璟晏,我爹爹在哪儿?”顾云珂忍着恶心,再次唤他的名。
“云珂,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欣喜若狂,想抱着她诉说一番。
顾云珂眼神一变,用马鞭子抵住他的肩膀,重复问道:“我爹呢?”
沈璟晏抬起双手往后退了几:“你放心,顾将军就在隔壁,门房钥匙在我这儿,你随时可以去见他。”
他一直自信的认为,顾云珂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