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珂只想要个清静,给了她们俩几两碎银,让两人出去,这里暂时无须伺候。
俩丫头离开后,房内只剩她一人。
褪去外袍,将自己丢在榻上,呈一个大字型舒舒服服的躺着。不必顾虑重重礼数,只管放空脑子里的浑浊,这样清闲不动脑的夜晚,明晚过后怕是不多了。
放空了一会儿,心事又逐渐聚拢。
顾云珂翻了个身,推开榻边上方的半扇窗,侧身躺下瞧着墨空上方那一轮圆月。
记得前世,沈北枭和爹爹一到战场,国战即刻便打响了,益州城内这些弯弯绕绕,估摸着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太多。
这一战,景国本是必胜局。
后来不知哪个环节出了纰漏,骁鎏卫的行军路线和进攻方式,全暴露在了冀国贼人眼下,才有了之后长银滩峡谷,沈北枭腹背受敌那一战。
如今一步步棋局舒展开来,像是清晰的上帝视角。
这一回,占尽先机,想必不会再发生和前世那样的事。
可她和沈北枭不是棋手,更不是棋子。
如今想来,更像是纵横交错的棋盘,等着棋手落棋,看着一颗颗棋子毁灭在每一步陷阱里。
至于长银滩峡谷那一战,本该前去支援的长庆侯、温锦舟的父亲,为何被困住迟迟不来?太子和沈璟晏,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瞒天过海,让自己置身事外,让所有人以为他们贤良无比?
“嘶……早知前世我就不应该天天待在府上,为了取悦那个渣男,学那些琴棋书画。”
顾云珂翻了个身,兀自生起了闷气。
睡不着,从衣襟下拿出沈北枭赠给她的血玉扳指,轻柔的摩挲,里面的玉髓在月色的辉映下,缓缓流动仿佛活了过来。
这一世,她能让顾家脱险置身事外,作壁上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