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天花板在旋转。
她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大脑一片空白。全身都在疼痛,肌肉仿佛是在因为她的过度用力而尖叫,自己的魔力则是疲软地在身体里流窜。
有那么一瞬间,她只能做到对着天花板发愣,但是很快,记忆的碎片被她的思绪打捞,画面开始清晰起来——
格林德沃来了、拼死的战斗、绿色的光芒、生死不明的安塔雷斯、还有倒在地上的诺特。
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难以接受得是寂静的病房,她还活着,诺特死了,安塔雷斯重伤,他也有可能死了,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提前想到格林德沃会来到现场,她早该想清楚的,格林德沃不可能就那样让他们轻易得手;或者但凡她那时候能还有力气反应过来,而不是像个傻子跪坐在地上,诺特也不会为了保护她死去。
诺特的笑容和声音还那么清晰,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接受他已经死了——就那样,死在她面前。
“又有一个人因为你死了。”她努力不继续想诺特,但心底出现了那样的一个声音。那么尖锐,却正中她的内心,“还有安塔雷斯和M.R.S,因为你,把那么多的人带入到无意义的危险中。瓦兰特就是个笑话,更多的瓦兰特代表着更多的人会因为你个人的愿望而死。”
负罪感像是一种蠕虫在她的喉咙里面爬行着,阿比盖尔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就在这时,病房的房门打开了——这让她从个人的情感里逃离了出来——亚伦·奥菲走了进来,他的手上还缠绕着纱布。
看到已经苏醒的阿比盖尔,这位傲罗看起来有些惊讶,但是情绪又被他按了回去。
亚伦的身后跟着蒂娜,在巴黎的时候,阿比盖尔以塞勒涅的身份与面容和她见过一次。
“我很高兴你能醒来,阿比盖尔·邓布利多。”亚伦看起来很想让自己展现地温和些,但是失败了,“你在一星期前的那场战斗中表现得非常英勇,我相信威森加摩会为你颁发最起码二级的梅林勋章。”
阿比盖尔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
男人停顿了一会,随后又低声说道:“至于你的同伴们,他们都苏醒了,我相信你肯定很愿意看到他们。不过关于那场战斗,我们发现了一些值得让我们注意的地方——”
他探究地看向阿比盖尔,若有所思地说:“比如你和那位瓦兰特的关系,还有你和格林德沃,请原谅我对你的猜忌。但你得承认你表现出来的反应能力和使用出的魔咒强度和过去的你的表现,截然不同,而且你的那个魔咒强度也不在一个普通傲罗的水准之内。”
亚伦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场景——金色的魔法如同太阳在漆黑的夜晚燃烧,就像是提前到来的黎明,那么温暖、给予众人希望。
但是他又不得不对面前的女人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那样强大的魔力在阿比盖尔的身上从未体现出来。在事情发生前,亚伦就和阿比盖尔打过一个照面——相对于普通傲罗来说还要少些的魔力,普通地缠绕在她的身上。
“我很抱歉,但是这件事关乎魔法界的安全,希望你能原谅我们使用一些不必要的手段。”亚伦示意身后的蒂娜拿出测谎仪,“接下来我想对你询问几个问题,关于你的魔力,还有那场战斗。考虑到现状,我们也不能保证你究竟是不是格林德沃的信徒。”
阿比盖尔皱起眉头——她感到自己被隐约地冒犯到了,亚伦也知道这点,随后迅速地补上一句话:“当然从我个人角度而言,你是格林德沃信徒这件事纯属无稽之谈,但你要明白,现在是特殊时期。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收起测谎仪。”
“不需要。”阿比盖尔开口,她有些惊讶自己嗓音的破碎沙哑,“我不是格林德沃的信徒,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至于瓦兰特,你可以理解成我相信他,但是我不认为只凭借一个瓦兰特就可以改变整个巫师界。
至于我的魔力,我想魔法部没有任何一条规定,宣布巫师压制体内魔力是违法的吧?那是我对自己魔力进行锻炼的一种方式,如果不是情况危及,我不会随意使用自己的全力。”
这时蒂娜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认为什么才是你值得使用全力的情况?”她看起来有些生气,似乎是觉得阿比盖尔对待自己的工作有些懈怠:“你在平时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阿比盖尔歪了歪脑袋,想起安塔雷斯对蒂娜的性格描述,有时候看起来过于认真的傲罗:“当然不会,我只是擅长隐瞒自己表现出来的魔力罢了。”
她弹了弹手指,窗台上的鲜花瓶子瞬间爆炸开,但又很快被她修复。
不需要念咒,也不需要魔杖的魔法,而阿比盖尔身上的魔力几乎没有产生任何的波动。床边的两个傲罗眼神里多了些敬畏。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一直默默无闻呢?”蒂娜喃喃自语道,她的声音很轻,几乎飘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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