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只觉耳朵里一阵“嗡翁”的轰鸣,二嫂嘴巴在说着什么,她已经都听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二嫂,失神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二嫂并不知道在那一瞬间,面上始终平静的杏子,内心经历了怎样的崩塌,重复道,“实在没能保住你的丫头,叫蔓儿的,她死了。”
杏子眼前发黑,不知该和谁拼命去。
怪谁呢?怪二嫂?怪婆母?怪自己?怪青连?
好像人人都有份杀了蔓儿。
她愣怔地坐下,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听二嫂说话。
“你走吧。”杏子打断二嫂,摆摆手,“我要静静。青连还在婆母屋里?”
二嫂起身,她意识到自己怎么解释也无法挽回和杏子之间那短暂的信任和情谊。
“是。他疯了似的要婆母放了你,还威胁说自己要带你离开家,再也不回来了。”
“婆母说他害了失心疯,先是捆了一天,不给吃饭,后来青云求情才放开。叫人关在空屋里看守起来,所以他才没法子去看望你。”
“事情闹成这样,并非我愿,不过妹妹,你怪不到别人头上。”
她说完迈步出去。
几个婆子上前搀扶的搀扶,拥着她离开了。
日影移了位置,屋里不如原先那么亮,一切笼罩在一层暗色之中。
杏子一动不动,阿萝小心探进头喊她一声,“小姐?你一直没用饭,吃些吧?”
她亲手煲了肉粥,端到杏子跟前,温热的香气飘散出来,杏子闻了胃里一阵翻涌,张嘴便吐了。
阿萝慌忙为她捶打后背,“怎么了这是?”
杏子这次的恶心同往常不一样,她心中警觉起来。
呕完擦擦嘴道,“心中不爽堵得慌,才会吐的,无碍。”
叫了人来收拾干净,她坐下,叫阿萝关上门,嘴里说,“给我盛一碗吧。”
手上却按住阿萝让她坐下,阿萝莫名其妙,但也乖乖听话了。
杏子张嘴想说话,话未出口,眼泪先淌下来,她索性用袖子掩住脸泪如雨下。
“小姐?你要哭就痛快哭,这样不作声会伤身子的。”
杏子摇头,她不愿有人听了去,叫敌人得意或生出别的想法。
她哭得头发晕才直起身,袖子已经湿透,起身来找条帕子递给阿萝,“该你了,哭的时候别出声儿。”
阿萝刚笑着说,“我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