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十分惹人喜爱,一见到薄荷就开始哭喊着:“妈妈!”
薄荷惊愕地瞪大双眼,“年年!”
她顾不得一切地冲上前去,想要紧紧抱住薄年以保护他,却被壮汉抢先一步制服。
薄荷的心肺似乎都要炸裂开来,“陆子成,你想干什么?”
“薄荷,珊珊的孩子没了,你觉得我还会对你的孩子心慈手软吗?”
春风拂柳,村头那座唯一能摆得起宴席的大棚子,成了村里阔佬们寻欢作乐的地儿。小赵领着薄伊来到了五号棚子外面,“到了。”
薄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后,推开那扇竹篾编织的门,瞬间,嘈杂的歌声、笑声以及嬉闹声扑面而来。
喝酒划拳的,扯嗓子唱山歌的,调笑嬉戏的,一股乡土气息夹杂着热闹劲儿弥漫开来。
薄伊走进棚子,目光搜寻着周蓉口中那位尊贵的客人。棚子里灯火通明,五彩斑斓,让她一时看不清楚。直到视线无意间掠过那个沙发角落,一个慵懒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手中随意地搁着一本书,仿佛在这喧嚣之中独自沉睡。
她径直走向那个人,双膝一弯,在草编的地垫上跪了下来。春江花月大棚子的规矩,给客人斟酒,必须得跪着。
曾经的薄伊坚信,人活着就要有骨气,哪怕饿肚子渴得慌,也要保住那份尊严。但现在为了薄年,她不得不放下一切骄傲。
她拿起酒壶,正打算找个借口接近这位贵人,忽然下巴被人紧紧捏住,抬起头,只见一张肥头大耳的脸,满眼鄙视地看着她:“哟,这不是当年咱们村里的薄大小姐么?怎么,薄家垮了,陆子成也不要你了,沦落到这儿给人倒酒伺候了?”
冤家路窄,这人脸上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当年他曾被薄伊羞辱过,如今风水轮流转,竟让他逮着了报复的机会。
薄伊心中愤懑,真想把手中的酒泼在他脸上,但她不敢。她得活下去,而且要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赚足两百万,因为薄年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