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的时候,苏苏很专注,不再叽叽喳喳。
冯剑在一家玉器小店里,看到了一块玉石,表皮油脂麻花的,只是露出不多的光泽,可他怎么看怎么舒服,就很随意的买了几个铜钱,顺手拿起那块油疙瘩,花了不多的钱,一起买下来。
苏苏看了只是撇嘴,当看到冯剑又拿了几件刻刀后,更是感到冯剑很“怪异”的。
“那些建筑吧,你说它们暮气沉沉,这玩儿吧,脏兮兮的,哎呀——”她摆摆手。
冯剑却把这石头包起来,又放到她的背包里。
她更是像脏了衣服一般,却也不好推辞。
“有眼不识金和玉啊——说得可是你啊。”冯剑也不解释。
又是串串的灯笼红起来,星星点点,即使孤单,决不放荡。
苏苏说要去大戏台看演出。
一代宗师启功题写的“大戏堂宾舍” 笔体铁画银钩,铁骨铮铮又含蓄内敛,它有300年的历史,连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西逃的时候曾在这里下榻、看戏。
屋舍布置,古色古香,雕梁画柱,藻井房阁,金碧辉煌。
冯剑点了些饭菜,苏苏匆匆而食,全没有淑女之态。
当那“活化石”般的艺术表演《晋商乡音》开场的时候,冯剑还是虎了一下。这种艺术能保存下来也可见当地的用心了,剧场不是太大,却也自成天地,现代的灯光巧妙运用,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它既是艺术的展示,也是当年晋商们艰辛创业、积累资本、谋求发展的历史再现。
冯剑感觉自己和观众虽然不是古人的衣服,可大家吃着饭,看着舞台的演出,仿佛大家都成了“达官贵妇”一样。这种种穿越感很真切。
那土得掉渣的嗓音,粗犷苍凉,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走来。
苏苏依然不忘拍照。
“你是为了行走,还是为了拍照?”冯剑小声的问。
苏苏一愣,轻轻放下相机,专心吃饭。
“你属啥的?”冯剑又问。
“问女孩的年龄是没有礼貌的——嘻嘻——大老鼠——”苏苏皱皱鼻子。
“我说你到处窜来窜去呢,哈。把我那个石头给我!”冯剑说。
“那油疙瘩又不是夜明珠。”苏苏腹诽着,还是把石头翻腾出来递给了冯剑,“你吃饱了?”
冯剑点点头,就一边听着锣鼓铮铮,一边琢磨着这“油疙瘩”。
苏苏好奇的看了一眼,目光看看周围其它的观众,也就注视着舞台上去……
我们都在时间的河里,戏台上表演的是历史,我们也将成为历史。
当舞台上新娘、新郎出现的时候,苏苏欢呼起来,观众们也欢呼起来。仿佛大家也是经历了诸多的艰辛迎来了幸福一般。
“这个给你——”冯剑轻轻敲敲红木方桌。
“什么啊?”苏苏接过来,“啊——”她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是一件青润润的一只小老鼠,下面是一个大的乾坤袋,上面雕刻三枚铜钱,一只小老鼠从袋子里探出身子来,活泼灵动,妙趣盎然。
“这是那油——”苏苏还是不相信,这温润的手感还是那油疙瘩吗?她举到眼前,对着灯光看看,更是晶晶莹莹。
“哇塞,太美了,太美了!”苏苏兴奋得像一个小孩,给了冯剑一个飞吻,“谢谢你,冯老师,嘻嘻。”
从大剧院出来,苏苏兴致依然很高,非要拉着冯剑去喝点酒。
冯剑无法拒绝,就去了一家 “初见BAR”,紫色的霓虹灯梦幻、旖旎。里面有歌手衣着前卫,披头散发,戴着蛤蟆镜,敲着爵士鼓,斜弹着电贝司。
“这地方太吵了吧?”冯剑坐下来,苏苏点了两杯鸡尾酒。
“我不能看着你‘沉沦’,接收一下现代气息,哈哈,我请客,OK?”苏苏露出一口的贝齿。
“既来之则安之吧”冯剑只好听天由命。
几个黄毛小子朝古苏苏看看。
古苏苏却正眼也不瞧,只是歪着脑袋看着冯剑。
“你有些怪,呵呵。”苏苏眼神迷离。